第18章 前途未卜(2 / 3)

張二牛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好像他天生不需要吃飯一樣。他將行李靠牆邊放下,讓張栓女等她一下,就匆匆忙忙地走了,也沒有說去哪裏。

張二牛走後,張栓女沒有抵抗得過胃的抗議,她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些零錢,走進焙子鋪。一進門非常暖和,裏麵兩位老者正在忙碌,兩個人年歲不相上下,大約五十多歲,一看就是夫妻。兩個人兩手都沾滿了白麵,正在麵案前忙碌。老夫妻兩人頭上各戴著一頂小白帽子,張栓女明白,這是一對回民夫妻。當地人都知道,回民的飯幹淨又好吃,張栓女心裏想,算是進來對了,這焙子一定好吃!

張栓女手裏捧著三個熱乎乎的焙子走了出來,坐在自己的行李上,焙子如她想象得那樣,果然是焦黃焦黃,裏麵包著紅糖,她吃得很香。她吃了一個,剩下的兩個,是給父親留著的,她擔心涼了,揣在了懷裏。她取出水,喝了兩口,水還是熱乎乎的,喝下去很舒服。吃飽喝足,渾身暖和了許多,一陣風吹來,有些涼意,但已經不覺得那麼冷了。街上仍然沒有行人,一條大黑狗若無其事地在街上遛達,為冷清的街道稍稍增添了一點生機。

張栓女左等右等,父親還是沒有人影,她有些著急了。

“我大咋還不回來?”張栓女尋思著,走了該有一個時辰了吧。

“他能去哪呢?”栓女站起來身,向街道兩邊眺望,好像她站起來,就能看得更遠一樣。

“不會又去抽煙了吧?”想到這裏,張栓女的心一沉。隨之,一個人影出現在了街的東頭,那人牽著一匹馬或者是驢或者別的什麼,看不清楚。待再走近一些,栓女定睛一看,原來是父親。路上父親說到了二份子就有驢騎,還真是兌現了,看來他是去牽驢去了,栓女鬆了口氣,並為她剛才的小想法暗自愧疚了一下。

張二牛牽著驢快步走了過來,他一改一個時辰以前的頹廢,此刻,容光煥發、神采飛揚,那股奇異的香味從他身上散發了出來,她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等急了吧栓女?”

“還行吧。”張栓女從懷裏掏出那兩個焙子,遞給了張二牛。

“你吃了嗎?”張二牛接過焙子。

“我吃過了,這些都是給你的。”

“大不餓,過會兒吃。”張二牛將兩個焙子揣進了自己懷裏,又將父女兩人的行李都拴在了驢背上,給張栓女留出了騎的地方,示意栓女騎上去。

這頭驢不算瘦小,可畢竟是驢,和馬比起來,還是要孱弱一些,尤其和杜家祥的優質大白馬比起來,要矮小很多。觸景生情,張栓女此時又無比思念起杜家祥來,如今自己要遠行,卻不知杜家祥身在何處,更無法和他告別。

這麼想著的同時,張栓女努力想騎到驢背上,可試了幾次,都失敗了。杜家祥的高頭大馬,是有馬鞍腳蹬的,最主要的,有杜家祥的幫助。這驢雖矮,可光禿禿的,背上還馱著行李,真是不好上。張栓女幾次折騰,驢也有點不舒服,它四個蹄子不停動著,時不時擺幾下頭。栓女看在眼裏,有點同情這頭驢,於是放棄了,和張二牛說,她不騎了,走著就可以。

“驢就是讓人騎的,再說,還要走很遠的路呐。”

在張二牛的幫助下,張栓女總算騎了上去。張二牛牽起韁繩,原地掉了個頭,上路了。

太陽漸漸升上了天空,天很藍,沒有一絲雲彩,氣溫也比昨日稍高一些,這是個難得的好天氣。人沐浴在陽光裏,倒也不覺得冷,尤其栓女的深色衣服充分將太陽的熱量吸收進來,身體甚至覺得暖融融的。選擇這樣一個天氣出門,真是一件幸事,不過,路上不知要走幾天,張栓女在心中暗暗祈禱:希望在路上的幾天,每天都有這樣的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