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戲子(三)(2 / 2)

“賤人!”禁不住甩袖而去。

鄙安從屋裏出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了,正巧趕上午飯。因昨日戲唱的成功,班子賺了不少銅板,所以這一大桌子上的菜還有幾個是放了肉的。

崔班主往鄙安的碗裏挾了塊燒魚,萬分諂媚的又倒了杯水湊過去。鄙安笑笑,吞下了魚肉。

一整頓飯,都在眾人揣測為何不上台的時候她仍以如此濃妝示人中度過,不過對華風月來講,還多了份嫌惡。

飯後,華風月隨鄙安散步到了後院。

鄙安回過頭來,抱著胳膊靠住籬笆:“做什麼?若是看不慣我的作風,盡管罵。瘋子?還是變態?隨你喜好。”

華風月沒說話,隻動了動胳膊,將一個東西拋進她懷裏。“你東西掉了。”

“噯?你要還我?你知道這是極純的白玉,上頭的花紋亦是黃金鐫刻。仍要還我?它可以令你不用再呆在這裏吃苦。”

赫然躺在鄙安掌心的,是一方精致的玉牌,上頭用黃金勾勒了繁繁密密的花紋,中央一個“梨”字燦爛奪目。

確是價值不菲的物什。

華風月的眉皺的更緊了。想不通有這樣富貴東西的人,怎會呆在這樣苦的戲班子中,甘心為一個任人詬病的戲子。

“你不喜歡它麼?”鄙安問,而後突然輕笑起來:“我還道是隻要是走過江湖的人,都愛這個玩意兒!”

“不懂你在說什麼。”

鄙安突然來了一句:“其實那崔老頭沒睡我,他剛上床,就軟了。”

華風月懶得理她,扭頭便走。可下一刻就被一陣動靜引的回了頭。

卻見先前還活蹦亂跳的鄙安,臉色發白的扶著籬笆牆,手指伸到嘴裏不知道在摳什麼。

驟然想起了什麼,華風月臉色一變,一個箭步衝過去拽起她的手,急問:“快說,你是不是哪裏難受?肚子?還是……還是別的地方?崔鴻他是不是給你下了……”那樣不雅的詞彙,華風月終是難以啟齒。

這戲班子不幹淨。

上兩個台柱子都是受不了虐待逃跑,又被崔班主逮回來活生生折磨死的。若非自己是個男兒身,恐怕也逃不了一樣的命運。

如今來了個妖媚至此的鄙安,崔班主哪裏有放過的理由?

他華風月雖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但基本的良知還是有的。

一見鄙安吃了崔班主倒的酒水酒成了這樣,不由得一陣發急,也忘了兩人的嫌隙,直接去拍她的背,想讓她暫時好過一點。

“怎麼辦?要不……我送你去找大夫,大夫……可這種事找大夫能頂什麼用?你……”

鄙安借著他的肩膀順勢一靠,稍微好了點,才道:“就是我不愛葷腥,尤其是帶刺的。大約是反胃的緣故。你回去吧,左右我死不了。”

她說的是實話,她真的是不吃魚肉的。至於……那裏麵是不是下了春 藥,她一點兒也不在意。

“你……下麵是不是很熱?很……”

“不是。”鄙安自然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搖搖頭,歎氣:“真的不是因為這個,你要我怎麼證明?脫衣,還是去床上親自證明給你看?”

其實春藥是有的,隻不過她抗藥性比較好。

華風月被她這沒臉沒皮的話刺激的一怔,隻好訕訕的鬆了手。忽而又想起她身上令自己不恥的那些事,終是一句話沒說,疾步離開了。

不過華風月還是不大放心,便用枚銅板打發店小二去給鄙安送些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