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傅忘川的傷口開始褪痂。侍女將他帶到一間浴室,霧氣氤氳的屋子裏藥香花香交雜,盡頭輕紗隔起的浴池裏鋪滿了花瓣和草藥,池水泛著淡淡的粉紅色。
鄙安坐在池邊玩水,朝他招招手。
“跳下去吧。”
進來的時候就知道了池水的用處,他會意,抬腿就要往池子裏跨。
袖子又被人拉住了。
“你做什麼?脫衣服啊。”
脫衣服?傅忘川登時有點懵,因為傷他穿的本就寬鬆,隻得一件絲袍。他搖搖頭,表示不用。
“你怎麼還不說話?”鄙安瞅著他,打量的視線嚇的他心裏暗驚。“算了,不說就不說吧。”
他鬆了口氣。可下一秒,腰間驀然一鬆,軟滑的布料一下子大敞開來,順著脊背滑落到地上!
身後猛不迭推了一下,整個人就摔進了池子裏。
水花四濺,伴著某人無所謂的聲音:“不說話可以,但這衣服還是得脫的。不然,要是待會兒血脈不暢,會噴血身亡的。你可是我的第一個病人,練手用的,不能死啊!”
說話間他已經在池子裏直起身,一抬頭卻看見鄙安站在池邊,作勢就要往下跳。
他現在赤身露體的,震驚之下險些就要脫口而出。虧的及時咬住嘴唇,才沒出聲。
其實他的嗓子早就好了,隻不過不想開口罷了。因為鄙安是識得他的聲音的,一旦開口,就意味著兩人之間相處模式的改變。
鄙安已經跳下來,趟著水走到他身邊,揚起手裏的柳條,用力往他身上抽下!
嘶……
枝條柔韌,尤其還加上了精純真氣輔助,抽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是不是以前沒見過這樣治病的?其實我也沒見過,不過就是覺得這樣應該挺有用,你就忍忍吧。”
她還真是……可愛到讓人恨不起來啊。
鄙安今天出格的已經做的夠多了,再一想到她原來那些變態到極點的事兒,他想想,也就釋然了。
可很快,他就覺得不大妙了。
鄙安穿的本來就少,此刻衣裳更是濕淋淋的黏在身上,凹凸曲線纖毫畢露。
再低頭看看自己,赤身露體,甚至還有幾片鮮豔的花瓣欲蓋彌彰似的貼著,場景怎麼看怎麼荒唐。
火辣辣的抽痛也似乎變了味,成了酥酥麻麻的感覺。
偏偏鄙安還渾然不覺,柳條抽打完了直接上手,從鎖骨開始,手法熟稔的一路往下按摩。
傅忘川苦笑,她根本不知道,她的手從他胸前經過時,那種極為辛苦的忍耐。
按摩過的地方舒暢無比,可他就是覺得渾身燥熱!
細長的手指經過脊背、腰側、小腹、腿側……
住手……!
差點出聲。
鄙安驚詫的看著他握住她手腕的手,隨即反應過來,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身上發燙,臉也發燙,白皙的皮膚整個兒透著粉紅色。
她忽然頑劣的笑笑,用另一隻手撥開了他身前的花瓣草藥。粉紅色的池水剔透,清晰的看到水下的景色。
幹淨的器官在粉紅的水中昂著頭,映成了鮮豔的玫紅色。
稍一用力掙脫了鉗製的胳膊,她探手直往水下,碰到他的致命處!
“唔……”
難以遏製的嗚哼從唇間逸出。
他的臉色紅的滴血,連身體都開始微微顫抖。
“呃……不好意思。”
自知玩過了的鄙安抬起頭,忙將手挪了開。等再貼到他身上的時候已經換了一種溫度。
冰冰涼涼的觸感,讓人拉回一絲理智。
“這樣好多了吧。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隻是這樣有利於內傷恢複而已。好吧,剛才隻是想逗一下……抱歉了啊!”她眨眨眼,知錯的吐了吐舌頭。
這擠眉弄眼的小動作……
本來想狠狠瞪她一下的,可他就是沒舍得做出來,隻好搖搖頭,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
總而言之他最後是劈頭澆了桶冷水,才徹底安穩。
從那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又不大一樣了。鄙安有事沒事就會往他那兒跑,礙於他的內傷,兩人也不好折騰的太過分。
傅忘川了解以前的鄙安,對於現在這個有時候還是覺得頗為頭疼。自從發現她那些孩子氣的小動作以後,試探著跟她玩了一些民間小童的遊戲,不想效果竟出奇的好。
有時候乖巧的似個孩子,卻也有時候渾身倒刺。
日子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著,外麵的江湖怎樣都不管,反正他們在這秦淮河畔的小樓上沒人打擾。偶爾被鄙安拉出去玩,兩個人租條小船在河上劃。傅忘川劃船,鄙安就從身後冒出來,手裏捏著條活蹦亂跳的魚,冷不丁扔進他懷裏,笑的前仰後合。
或是自顧自搗鼓一些瓶瓶罐罐,弄好了倒進水裏,興奮的看澄澈的河水變得五彩斑斕,魚兒在裏頭歡快的冒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