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我媽媽被診出得了癌症,每天都要用幾千元的費用,據醫生初步預估治療與手術藥物費至少需要50萬元,而且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康複。我沒有那麼多的錢,卻決不能放棄我唯一的親人。我四處向親戚朋友借錢,所有人都避而不見。正準備著和我結婚的男朋友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便棄我而去了,他甚至為了事業成就,竟然將我推向別人懷抱,我恨他的薄情寡意。他是我們公司的客戶商,更是一個賭徒,從一次飯局後便我意圖不軌,隻限於我的拒絕,加之我身邊有男友,他才不至於強求。他從那個負心漢那裏得知了我的困難,說願意出錢幫我,隻是,要我答應嫁給他,並跟他去澳門生活。他很有錢,卻是個肮髒齷齪的男人,我一點也不喜歡他,卻沒有任何辦法要委屈自己,這太概就是我的宿命。曾經我一直相信人間的真愛,如今才知世界有多麼自私與無情!”她淡淡的喝一口,再說:“我很喜歡拍照,可能是太過自戀吧!留住刹那的美麗記做永恒,最渴望的就是穿上婚紗的時候,那是女人一生中最幸福的純潔與美麗,身邊陪伴的是一份踏實的依靠,幸福的彼岸。與心愛的人拍最美麗的婚紗照是我一直以來的心願,但是我現在卻感覺不到幸福。我想拍很多很多照片來紀念自己,卻找不到一絲歡樂,我覺得人生很可悲,可悲得讓人想死去。”
她的話語中有憎恨,也有期望的幻想,更有悲傷。說到一半,她就開始抽涕哭泣,到最後己經是泣不成聲。我很為她感傷,或許是同情,或許是憐愛,更或許是私欲,我竟然情不自禁的坐在了她的身邊,將肩膀借出去,把她緩緩擁入了懷裏,她的身子柔軟得讓我舍不得鬆手,也許她此時需要的是安慰,我需要的感受。很惱怒自己不爭氣,工作好幾年為何沒有存下一分錢?要不然,現在也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許久以後,她止住了哭泣,安詳的在我肩上休息,她說:“你是唯一一個在我如此不堪之時,還願意陪伴我的人,盡管我們陌生,我卻深懷感激,我一輩子都會記得你。”
我心裏很興奮,對她說:“你之前拍的婚紗照不夠漂亮,我重新幫你拍一次吧!”
她點頭了!
我對老板撒了個謊,說客人不滿意這次的作品,要求重新拍,我被老板狠K一頓後,帶著她去了上次那個海邊外景重新拍攝。她化好妝,再次穿上那身潔白的婚紗,真像是綠野中的仙子,雪地裏的精靈,大海裏的美人魚。
我使用了最優的相機追隨她到每個地方,海浪裏,她是從岩石上撞擊下那朵透明晶瑩的浪花;花叢中,她是含苞欲放香氣四溢的白蘭花;草地上,她是隨風舞動的精靈;秋千上,她是翩翩躍起的白靈仙子,在我的逗笑與指點下,她用力的笑,大方的笑,像是要釋放所有情緒壓製的自由,盡情享受這份美好。我的鏡頭不停的停落在她的每一個角度,就像是我夢中在為自己的新娘拍照一樣美妙,拍攝累了,她悄悄依靠在我肩膀上休息,像隻蝴蝶靜靜的停留在我身邊,我把她臉上的微笑當成了幸福。這次的攝影非常成功,比任何一次都優秀,居有藝術的靈氣。我花了整整三天三夜的時間整理出來,真是美極了!我忍不住偷偷留下了存檔。
這次是那個男人開車送她來拿照片的。下了車,像她是挽了根木頭一樣走進影樓,我覺得一陣刺眼。她看到照片非常高興,我從她的笑容裏看到了滿意。當她向我道謝,然後轉身離去時,我心裏裹著說不出的心疼與心酸。
失落了半個月後,她再次出現在我麵前,變得更加憔悴。我們再次相聚在那間咖啡屋,同樣的位置,不同的心情。她畏縮的從提包裏的拿出血紅色的喜帖交給我,說請我這個朋友去參加她的婚禮,這張喜帖讓我有窒息之感,沉重得可怕,我麻木不仁的點頭了!沒有幾句話,她便要走了,說要去醫院陪伴媽媽,我要求與她一起去,她無奈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