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來越愛收拾自己,描很細的眉,用堇色的眼影。某一日,在街上見到熟人,他在那邊驚歎:“林小暖,你越來越成熟了!”
林小暖的心,慢慢下沉。愛情,原來這樣催人老。
某天夜裏,林小暖所住的小區,摔死一個人,自殺的。林小暖去圍觀的時候,正好看見遍地鮮紅的血。她嚇得幾乎嘔吐出來。聽說,那個自殺的女人是被拋棄的二奶。
林小暖的眼淚。濕了一臉。
她給陳家富打電話,可手機關機了。她去查公司的通訊薄,找到他家裏的座機號,撥過去,是他的妻,說他在加班,還沒回。
林小暖打車直接去了公司,快到公司的時候。看見了陳家富的車。她鬼使神差地讓司機跟上去。她看見,陳家富的車上坐了一個女孩,她認得,是新招的文員,進公司才一個月。
她看見,陳家富和女孩進了一家餐廳。
想必,她也是為了感謝陳家富讓她應聘進公司。才請他吃晚餐的吧。林小暖的心,滴水成冰,她曾經以為他是拯救她的王子,曾經那樣虔誠無比地愛著他,但是,他卻利用她的感激,利用了她的感情。把她推入更深的絕望。
他這樣的中年男人,要的,不是她林小暖的暗戀,而是一場豔遇。他對待這些涉世未深的女孩。是二兩撥千斤般的自如。
與林小暖來說,愛情的失敗並不是致命的,致命的是愛上的那個人並不如你想的那樣。愛錯了人。這才是最慘烈的。
林小暖抬起手來,拚命地擦拭唇上的口紅,她蹲下去,胸口疼得直不起腰來。
陳家富到底遭到了報應,他和那個文員在約會的時候,被他的妻發現了。打給他妻的那個電話,是林小暖撥的。她辭職,離開,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她給媽媽打電話,她說,她想家了。
喜歡一座城,理由很簡單,當初林小暖選擇南開畢業去烏魯木齊,不過是因為有一年去求簽,簽文說西北方是她的風水寶地,唐僧在西方取得了經文,修得正果,她的西行呢?
原來這一座城,是她的一個錯緣。
飛機從烏魯木齊起飛的時候,林小暖第一次向菩薩許願,她的願望是,能夠失去某一段記憶
青蘋果
“午夜的收音機,輕輕傳來一首歌,那是你我早已熟悉的聲音---”
四月的風從來都是多情的,就像女孩的夢,開始抽穗發芽,開花---
她,長在一個有著濃厚鄉土氣息的小村鎮,一年裏,溫暖的時候有滿山的杏花,寒冬的時候是一山的青翠鬆柏---
他,生在北方一個村邊溪水潺潺的,山林鳥兒歡叫的小鎮---
她認識他的時候是四月,那時他從縣高中轉到她所在的這所技術學校。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隻是感覺有個像陣風一樣的影子在身邊掠過,於是她抬頭看了一眼,哦,很陽光。
五月,山上已是草芽茂盛,繁花似錦。
而她卻在這個時候最頹廢,家裏的頂梁柱倒了,於是夜開始漫長,陽光開始吝嗇。
六月的雨,總是最能淋濕人的心,她鬱積難耐。
他開始注意她。
人前依舊快活,人後常常獨處。
這動、靜,在她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有時她可以與同學辯論的朝陽回避,夕陽露臉,而難分勝負,最終對方以無權利投降為最後的晚宴。
而後月灑九州的時候,他看見那學校周邊綠樹的青石板上,一個落寞孤單的影子。
就像在繁華盛世芳香散盡,於是帶著疲憊,帶著失落的滿腹心事,孤單的一株******。
他總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而她竟不知。
月亮在有雨的晚上,躲在了雲彩的庇護下,而漫天的繁星也收起了燈罩。
那天依舊,她靜靜的穿過楊樹林,躲藏在林蔭下的青石板上。
今夜又有雨。
小雨的時候她從不帶傘,喜歡被雨淋濕麵頰的感覺,喜歡一縷潮濕的頭發順順的安分守己的搭在她的臉上。
他輕輕的脫掉外罩,披在了她單薄的身上。
她依舊沒有回頭,可是卻開始輕聲的哭泣。
她開始絮叨,也不知自己都說了什麼,可是她痛快,就像是長這麼大第一次和一個人說話。
她說了好多,好多。後來她累了,靠在他的肩上睡著了。
雨,輕輕的吻著她的麵頰,她像個孩子,一臉的安詳。
那晚他幾乎沒有說過幾句話,隻是太晚了,他搖了她的頭,一起回住校。
可還是晚了,學校的的燈都滅了。
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
然後,躍上了鐵欄杆,翻進了學校。
不一會,門打開了,她輕鬆的回到了住處。
他不想讓她被人誤解,因為她那麼的純潔。
自此她的心裏有了他。
可她是個外表張揚,而骨子內斂的女孩子。
於是淡淡的相處,沒有花前月下,沒有燈光晚宴。
一晃元旦快到了,她從小沒有學過什麼才藝,隻是偶爾會被音樂裏的節奏所感染。
舍內要出一個節目,她自薦的編了一個韻律操似的舞蹈,很現代,很歡快。
元旦的晚上,她被同學化了淡妝,於是穿戴整齊的去分配晚會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