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啊!”
當看見躺在地上氣息全無雙眼緊閉的趙汝貴時,王老爺子哀嚎一聲,腳步踉蹌,跌跌撞撞的奔走進來,一把抱住趙汝貴,老淚縱橫,嗚呼哀哉。
“老爺,您節哀啊,人死如燈滅,少爺他已經去了,老爺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別累垮了身子骨……”
楊管家麵色悲戚,雙眉緊皺,伸手就打算將王老爺子扶起。
哪知王老爺子竟然無動於衷,依舊抱著早已經通體冰涼的趙汝貴,淚如雨珠,無聲哭泣著。
楊管家隻好站在一旁不再言語,偷抹著眼淚,不時看向身穿大紅錦緞喜服的沈月。
一時間,屋內氣氛沉悶無比,寂靜的針落可聞,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悲痛無比。
“叭叭叭……”
燈球火把,亮子油鬆燃燒時發出微弱的剝落聲,火焰不安的跳動著。
凝重沉悶的屋內,燈火忽明忽暗,在場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手持火把的家丁在燭光火焰的映襯下,顯得死氣沉沉。
“天公作孽,竟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我的兒啊,你可知此時為父如喪考妣,悲痛欲絕……”
終於,王老爺開口了,聲如鶯啼,淒厲異常,在場家丁聞之,無論是發自肺腑還是深受感染,全都潸然淚下。
“老爺!”
突然,楊管家驚呼一聲,三步並作兩步走,一把將腳步踉蹌,身子搖晃的王老爺子扶住。
見此情景,眾人如釋負重的鬆了一口氣。
沈月柳眉微皺,精致的俏臉在忽明忽暗的燭火映照下慘白一片,毫無丁點血色。
就在她剛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王老爺子在楊管家的攙扶下,慢慢向她走來。
見狀,沈月下意識的後退半步,墨色的剪瞳裏,複雜與冰冷之色來回交替,閃爍不定。
“把這個害死我兒的女人抓起來!扭送到官府!”
徒然,王老爺子渾濁的雙眸變的銳利起來,寒光乍現,冷聲喝道。
此話一出,家丁皆是一怔,但很快便回神動手,直接將剛剛成為趙家夫人的沈月五花大綁起來。
一切來的太過突然,以至於沈月還沒從王老爺的話語中回過神來,便已經被眾多家丁推搡鉗押著向屋外走去。
王老爺麵無表情,斜眼冷瞪,直到女人的身影隨著燭火消失,這才收回冷厲的眼神。
“你剛才所說全部屬實?當真親眼所見?”
轉過頭,王老爺眸光灼灼的注視著滿臉悲憤的楊管家,一字一句,怒色滿滿的問道。
聞言,楊管家身子一顫,腰杆微彎,垂首沉聲道:“老爺,剛才所言句句屬實,我親眼所見,夫人她……她手中沾著血……”
隨著楊管家娓娓道出,王老爺麵色沉鬱,悲憤又猶疑,半響之後,冷厲喝道:“備轎,去衙門!”
楊管家怔然片刻,應聲而退。
……
夜半時分,縣衙冤鼓突響,縣令聞聲而動,帶著起床氣,臉色慍怒的審令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