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和煦的日光傾灑在褐黃色的大地上,將遠處恢弘的房屋簷角拉的很長。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晨暉淡淡地普灑在顏色鮮豔的樓閣飛簷之上,給眼前這片繁盛的鄴城早景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意。
此時,鄴城衙門早已經人聲鼎沸,趙家大少爺新納的小妾在新婚之夜殺害自己夫君的消息不脛而走,傳遍了鄴城的大街小巷。
古往今來,不管在何時何地,從不缺乏看熱鬧之人。這不,早上衙門剛一開門,一眾好事者便聚攏在縣衙門口,等候著升堂審問。
與此同時,鄴城街道之上,一青年俊男迎著晨暉,一臉輕鬆愜意的搖著折扇,看著往來的行人,麵露疑惑之色。
他一頭黑發垂在肩頭,僅在發頂束了一枝紫玉釵,露出寬闊光潔的額頭。
一對斜飛劍眉,宛若天際翱翔的雄鷹,狹長的雙眸順著眉骨上挑,透出一泓清透的眸光。
男子身穿素白長袍,看起來飄逸俊朗,微敞的斜開領口裏露出一片紫色的衣襟,紫白交映,更顯尊貴飄逸。
在他身旁,跟著一名身材消瘦的綠衣青年,此人麵龐消瘦,但太陽穴卻高高鼓起,麵容雖略顯稚嫩青澀,但乍看之下卻有一種與其年齡所不符的沉穩與內斂。
他的左手握著一把長刀,冷酷的麵容上神情肅穆,自帶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厲氣質。
“天寶,都說這鄴城繁盛無比,今日一見,卻讓人大失所望。這大清早的,怎麼街道上除了商販店鋪之外一個人影都沒有。人呢?人都去哪了?”
說話間,白衣男子收起折扇,溫潤如玉的俊臉上閃過一抹疑惑之色。
聞言,他身旁的綠衣青年頓時劍眉一揚,頃刻間,臉上的冰冷之色盡數消退,眉宇間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公子,難道您剛才沒有看見街道上的告示嗎?鄴城衙門今日要提審趙家的夫人,街道上之所以沒有什麼行人,恐怕多半是去了衙門觀看了。”
白衣男子聽後,俊臉上的疑惑之色愈加濃鬱。
“哦?隻是開堂審問一個犯人而已,至於引起這麼大的轟動?莫不是此案太過撲朔迷離,所以才會引得萬人空巷?”
天寶聽後,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應該是吧。”
白衣男子一聽此話,當即一拍折扇,原本內斂沉穩的神情瞬間化為烏有,隻剩下滿臉的興奮之色。
“天寶,快走,咱們也去瞧瞧熱鬧,看看這案子到底有何等怪異,竟能引得萬人空巷……”
話音還未落下,人卻已經跑出了老遠,哪還有半點翩翩公子的模樣。
見自己公子興奮的如同孩童一般,天寶冷酷的麵龐上露出一抹無奈之色,苦笑一聲,連忙緊跟上去。
這二人看似主仆關係,但實際上卻如同摯友一般,毫無主仆之分。
……
縣衙公堂,明鏡高懸之下,宋謙端坐在太師椅上,麵沉如水的看著公堂之下跪倒在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