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然循聲望去，也愣了一下。
倒是沒想過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徐懷殊。
那個對她而言很特別的人，說是初戀男友，他們卻沒有真的相戀過。
說是好“閨蜜”，她卻真的曾經努力地嚐試過去接受他，隻可惜他們的性格南轅北轍，做朋友，遠比做戀人更舒心，所以最後還是保持了朋友關係。
七年前的徐懷殊也是這番模樣，喜歡穿白襯衫，喜歡帆布鞋。
走在校園裏，也是拉風的存在。
表白的女生絡繹不絕，很快就成了警院裏的院草級別人物。
他應付不來那些花樣百出的表白，索性常常走在她身旁，有人誤會了也從不解釋，眾人礙於沈淩然的威名，他才清淨了下來。
這些年沈淩然一直都和徐懷殊有聯係，隻是後來她和聶行遠確定了戀人關係，才漸行漸遠。
她知道徐懷殊不喜歡官場的氣氛，所以畢業後留校搞研究，偶爾也帶帶學生。
他還是一如從前那麼陽光，給人的感覺還是那麼幹淨，像是泡在牛奶裏的麥片，讓人覺得溫暖。
看到她最初喜歡過的少年，還如同當年的模樣，沈淩然是真的開心。
她忘乎所以地迎了過去，才驚覺，如今的她已經換了一副皮囊，再也不是當年的那個沈淩然，那個可以和徐懷殊一起徹夜躺在草坪上看星星，一起蹲守在圖書館把各國奇案當野史來研究的沈淩然了。
如今的她是沈曼，和徐懷殊是師生關係，即便是朋友間關懷的擁抱，也會讓人覺得不合時宜。
沈淩然硬生生止住了腳步。
眼前的徐懷殊還是那麼雲淡風輕，溫文爾雅。
那時候，她就總會開和他開玩笑，搞惡作劇，他從來不生氣也不惱，總是溫和地笑笑。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徐懷殊就像是一枚清透的玉，值得擁有這世間最美好的女子。
沈淩然臉上仍然掛著笑容，目光親切地望著他，卻不能再上前一步。
倒是唐盛楠幾個箭步衝了上去，“徐老師，你怎麼來了？”
徐懷殊看了看校門口默哀的人群，有了片刻失神，而後目光變得堅毅。
沈淩然熟悉他，知道每當他露出那種表情的時候，心裏一定很難過。
這位老友麵對她的突然離世會流露出那樣的表情，應該是對她最後所辦的案子有了懷疑。
徐懷殊喜歡研究案情，研究犯罪心裏，平日她辦理的一些小案子，徐懷殊都會收集起來加以研究，更何況最後關於她死亡的那個案子。
徐懷殊收回了目光，“昨天和老同學敘舊聊得晚，就在賓館住下了，你們也快交班了，不如一起吃個早飯吧。”
是在回唐盛楠的話，卻看向了沈淩然。
四目相對，徐懷殊有一瞬間的錯覺，似曾相識的眼神，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沈曼是個孤兒，父母在她高考那年出了車禍，雙雙離世，她是走綠色通道才能繼續念大學的。
後來學校有一對一包保的活動，因為她身世和沈淩然有些像，都是孤兒，他便有了惻隱之心，包保了那個瘦弱的女孩，有時候見她舍不得吃喝，便常會帶些水果，偶爾也帶她下頓館子。
還是那個瘦弱的女孩，可今天她用那種眼神看著他，竟然讓他生出一絲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