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門外再沒有響起任何聲音,鬱夏雨仰頭做了兩次深呼吸才稍微收斂了心中的恐懼,鼓起勇氣再去試著轉動門鎖。
吱呀——
突兀的開門聲在寂靜中顯得特別的刺耳,這次鬱夏雨順利的打開了門,她隻留下一個門縫小心翼翼的向門外探去——車廂外隻剩下過道上的白熾燈還昏黃無力的亮著,沒有一個人。
人呢?鬱夏雨心中這樣問自己,她不知道在她睡覺的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偌大的一節車廂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隻剩下她自己難以平複的劇烈心跳和火車車輪在軌道上摩擦的“轟隆”聲響。
鬱夏雨推開門隨著走道向另一節車廂走去,她得找到鬱夏晨!她的視力很好,從車門上的透明玻璃中看到另一節車廂裏有很多人,雖然已經很晚了,但是早已習慣夜生活的人們大多都還沒睡,倒是十分的熱鬧。
鬱夏雨甚至清楚的看到坐在靠近門邊座位上的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女人正在喂她懷中的嬰孩,孩子安詳的窩在女人的臂彎,大眼睛撲扇撲扇可愛至極。
車突然一陣顫動,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婆婆摔倒在地,鬱夏雨還沒有來得及去扶,卻見身邊的人十分的詭異,他們如同沒有看見那個摔倒的老人一般,依舊談笑風生,要麼就是神情鄙夷的看著那個老人,一臉不屑。
隻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起身將老人扶起,可少年的家人立即拉住少年,神色責備,不停的說著什麼,似乎在嗬斥少年的行為,被扶起的老人原本滿臉的感激也凝固成了尷尬。
看著眼中發生的這一幕,鬱夏雨心中不禁感歎世態炎涼,不過她現在隻想快點找到鬱夏晨。鬱夏晨這人雖然喜歡標新立異,追求另類,不過為人倒是十分靠譜,多年好友,鬱夏雨是十分了解他的,他是不會無緣無故在大半夜隻留下她一個人在車廂內,況且車廂裏的其他人也不見了,想到這她不由心中焦急,便加快腳步快速向車門走去,伸手推門,門應聲而開。
——
鬱夏雨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什麼喂嬰兒的女人,什麼摔倒的老人……似乎都隨著門軸的轉動如同海市蜃樓般煙消雲散。
鬱夏雨感覺到自己的心如同打鼓般亂跳不已,全身發著抖,腿都發硬動不了了。她在心中不停的問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她明明從車窗裏看到人的,人呢?人呢!
“嘿嘿嘿嘿嘿嘿。”
似乎是為了回答鬱夏雨的心中所想,一串壓抑的冷笑從她的頭頂傳來,讓鬱夏雨不禁打了個寒戰。她抬頭向聲音的源頭望去,是一個倒掛在天花板上的小小嬰兒。嬰兒幼小的身軀上橫貫著幾道深可見骨的刀痕,一節小腸從腹部的一道最深的傷口探出,小小的衣服被染成殷紅色,早已看不清衣服原本的顏色。
那嬰兒的左手已經不知道被什麼人砍掉,隻剩下細細的手臂鮮血淋漓的無力的向前伸著,似乎是想抓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