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風起雲湧 (下)(3 / 3)

《長廬子》認為日月星辰也是由氣組成的,隻不過是發光的氣。《列子瑞》雲:“日月星宿亦積氣中之有光耀者。”人們熟知的道家成語故事“杞人憂”講的就是這個問題。

據《列子?瑞》篇記載,有位杞國人聽日月星辰是在空飄浮的,便“憂地崩墜,身無所寄,廢寢食者。”勸杞人的人,提出了“日月星辰亦積氣中之有光耀者。”即不但空充滿氣體,連日月星辰也是氣體,隻不過是發光的氣體。後來的宣夜學者還提出地體會壞,地也會壞,但是用不著擔憂。可知宣夜認為地球本身與日月星辰一樣,都是太空中的體。

戰國時期的《莊子?逍遙遊》論述得比較有代表性:“之蒼蒼,其正色邪?其遠而無所有至極邪?”即空中的深青色,難道是其真正的顏色嗎?它的廣闊遙遠難道沒有極限嗎?用提問的方式表達了自己對宇宙無限的認知。莊子還用湯與棘的對話表達了自己對宇宙無限的認定:“湯問棘曰:‘上下四方有極乎?棘曰:‘無極之外,複無極也。’”即上下四方有極限嗎?沒有極限之外還是沒有極限。

戰國時代的宋鈃、尹文學派也是認為,宇宙萬物都是由“氣”或“精氣”構成的,如《管子?內業》所:“凡物之精,比則為生,下生五穀,上為列星;流於地之間,謂之鬼神;藏於胸中,謂之聖人;是故名氣。杲乎如登於,杳乎如入於淵,淖乎如在於海,卒乎如在於屺。”即宇宙萬物的本原為“氣”。陰氣陽氣相互作用,在地化生五穀,在為日月星辰。陰氣陽氣充塞於地之間,稱之為鬼神;懂得陰氣陽氣運行規律的人,稱之為聖人。氣有時光輝照耀,好象升騰在;有時隱而不現,好象沒入深淵;有時滋潤柔和,好象潛伏入海;有時高不可攀,似在峻嶺重山。宣夜認為,氣無處不在,是化生地萬物的本原。日月星辰包括地體自身,都漂浮在氣中。

我們從《黃帝內經》中也可以看到宣夜的某些思想痕跡。例如,《六微旨大論篇》雲:“之道也。如迎浮雲。若視深淵。視深淵尚可測,迎浮雲莫知其極。”‘,’這裏對的看法,比作”迎浮雲’‘,’‘視深淵”,又是“莫知其極”。這些法與郝萌所傳的宣夜頗相近。又如《五運行大論篇》載:黃帝問:地是最下的嗎?岐伯:地隻是在人的下麵,在太虛的中間。黃帝又問:太虛是空的,地是怎麼停在中間的呢?岐伯:‘“大氣舉之也。”〔‘太虛充滿大氣甲大地浮在其中,可想而知,日月星也隻能飄浮在其中。這種觀點與宣夜觀點相一致。

《晉書?文誌》記載了:“宣夜之書亡,惟漢秘書郎郤萌記先師相傳雲:‘了無質,仰而瞻之,高遠無極,眼瞀精絕,故蒼蒼然也。譬之旁望遠道之黃山而皆青,俯察千仞之深穀而窈黑,夫青非真色,而黑非有體也。日月眾星,自然浮生虛空之中,其行其止皆須氣焉。是以七曜或逝或住,或順或逆,伏見無常,進退不同,由乎無所根係,故各異也。辰極常居其所,而北鬥不與眾星西沒也。攝提、鎮星皆東行,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遲疾任情,其無所係著可知矣。若綴附體,不得爾也。’”即沒有形質,仰頭觀望,又高又遠沒有極限,眼睛艨瞀而無法看清楚,故蒼蒼。比如向四圍遠望之黃山而全都是青色,俯察千仞之深穀而都是黑色,青非真色,而黑也沒有實體。日月眾星,自然浮生在虛空之中,其運行其留止全都須氣來維係。所以七曜或者流逝或止住,或者順行或者逆行,伏藏與顯現沒有常規,進與退不走相同的路徑,是因為沒有根係,所以各不一樣。北極常居其所,北鬥不與眾星向西隱沒。攝提、鎮星全都向東運行行,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遲緩與迅疾任隨其性,其沒有根係明顯地可以知道。如果被綴附於體,則不能夠如此。也就是,浮遊在太空中的日月星辰,其行其止全都由氣統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