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雪花飛舞,沒半點減弱的意思。玉郎瘦瘦弱弱的身材,右手握著肩頭的獵叉,左手隨著步伐擺來擺去,走在厚厚的雪中,步履非常輕快。孔燕臣從後麵看玉郎的身影,總有一種搖曳生姿的感覺。他快步走了兩步,問道:“玉郎,我們這是往哪走?”玉郎頭也不回,“先去我家住一夜,等天氣放晴我就帶你去找九峰山。”兩個人在雪中走了大約一個小時,終於走到一座懸崖下。孔燕臣心中疑惑,問道:“你家在這座懸崖上麵?”玉郎冷冷的說道:“沒想到吧,我們這裏沒有大平原,更沒有城市,我們這裏隻有山,除了山還是山。”玉郎的語氣裏流露出無限的怨恨,孔燕臣望望這座懸崖,默然無語了。
這座懸崖三麵非常陡峭,隻有一麵稍微平緩。即使平緩,兩人爬上去也用了兩個多小時,爬到上麵的時候,天已經很黑了。借著積雪的反光,孔燕臣看到崖頂是一個平坦的地麵,零零星星的住著十來戶人家。玉郎帶著孔燕臣走進靠邊上的一個院子,開門走了進去。這個院子非常小,院牆是用粗糙的石頭幹壘起來的,大約僅僅一米高。孔燕臣不禁問道:“圍牆這麼矮,不怕小偷翻牆進來嗎?”玉郎冷冷說道:“我們這什麼都沒有,小偷來了偷什麼?”院子內隻有三間小屋,玉郎打開裂著縫的木門,走進屋子裏麵。屋內的地麵上,從木門的裂縫裏刮進許多雪花。玉郎劃燃一根火柴,點燃馬燈。然後看了一下門外的孔燕臣,冷冷說道:“進來吧。”孔燕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現在都進入二十一世紀了,中國居然還有這樣的人家。住在懸崖上、十來戶的村莊、沒有電、沒有水,家徒四壁。玉郎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又冷冷的說了一句:“我家很窮吧,其實在我們村,我家還是算條件比較好的。”
睡在鋪著稻草的土炕上,孔燕臣輾轉反側,難以入睡。這是個四處透風的房間,沒有任何取暖設施,冷的像冰窖。幸好孔燕臣懂的修仙之道,身體抵抗能力遠勝常人,才勉強能挨得住。可是玉郎在另一間房中,估計情況也好不到哪去。想著想著困意襲來酣然入睡了。
第二天早晨,雪終於停了。玉郎準備了早餐,喊醒了孔燕臣。孔燕臣看了看早餐,僅僅是玉米麵稀粥和玉米麵窩頭,還有一碟鹿肉。早餐雖然很粗劣,孔燕臣卻吃得非常飽,今天還要徒步爬山,一定要維持充沛體力。吃過早飯後,兩個人就出發了。他們先爬下懸崖,然後玉郎帶路往東走去。從昨天到現在,孔燕臣一直對玉郎非常好奇。他總感覺玉郎有些神秘。他冷眼看玉郎隨身僅僅帶了一柄獵叉,忍不住問玉郎:“你打獵就靠這一柄獵叉嗎?”玉郎看了看他,難得露出一下微笑,反問道:“那你說打獵該用些什麼?”孔燕臣想了一下說道:“獵犬、獵鷹、獵槍、弓箭、套子等,打獵總得常用這些吧!”玉郎又是微微一笑,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會用。”接著他口氣低沉起來,道:“在我不到十歲的時候,父母就都去世了,我那麼小,怎麼會用獵槍什麼的,我隻用這個。”說著他從腰中的包裏拿出一樣東西。孔燕臣接過一看,這是一個類似乒乓球大小的圓球,好像是動物油脂做成的。他不禁問道:“這是什麼?”玉郎麵露得意之色:“這是我發明的捕獵神器,裏麵凍著一根雙頭尖的大魚刺,獵物吃進去以後,油脂融化,魚刺就會猛地彈開,刺破動物的胃,我就可以毫不費力的捕獲獵物了。”孔燕臣聽後大為讚歎:“玉郎,你真聰明啊,這種主意你也想得到。”
兩個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間陌生感消失了。交談後孔燕臣才知道,玉郎姓林,他發現林玉郎笑的時候非常好看。林玉郎問孔燕臣:“你說實話,你到底為什麼去找九峰山?”孔燕臣說道:“我不是說過嗎,去找玉石。”林玉郎冷笑道:“你們這些男人啊,嘴裏沒有一句實話。”孔燕臣驚奇地問:“你們這些男人?你難道不是男人?”林玉郎麵露尷尬:“我是說你們這些城裏的男人。你說去采玉,可是你的工具呢?拿手硬摳嗎?”想不到林玉郎心思這麼細,孔燕臣隻好把倩倩的事情合盤說出來。林玉郎聽後沉默不語了。
兩個人踏著積雪前行,穿過一條冰河以後,越往前走孔燕臣發現樹越多,後來竟然走進了森林之中。
兩個人說說笑笑間,孔燕臣突然發現一棵鬆樹下雪地裏臥著一隻山雞,這隻山雞好像受傷了,一動不動。孔燕臣高興的說道:“玉郎,咱們中午吃烤山雞吧。”說完一個箭步撲了過去。林玉郎趕忙拉住他的手臂大叫:“別過去!”話音剛落,兩個人轟隆一聲,落進深深的陷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