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9章 、應允(1 / 2)

杜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乃是京城有名的官媒:沈媒婆。

杜夫人驚愕不已。杜家沒有適齡要婚娶的孩子,媒婆久不登門,怎麼突然就來了呢?她滿懷疑惑的出來相迎,想著話不投機,早些打發了就是,不然傳出去像什麼話?

沈媒婆三十五六歲,人生的端正清秀,衣裳中規中矩,臉上薄施脂粉,溫和可親,並不像鄉下媒婆那樣粗豔誇張。

兩廂見禮,杜夫人客客氣氣的讓人上茶,待沈媒婆坐定,這才道:“不知尊駕有何事?”

沈媒婆微微欠身,答道:“小的也是受人所托,前來向杜大人、杜夫人提親。”

“提,提親?”杜夫人不解:“向誰提親?”

沈媒婆微笑道:“貴府二娘子。”

杜夫人勃然大怒:“豈有此理。誰不知道我家二娘子早就過世,你受了誰的指使,來我杜家尋釁挑事?”

哪有給死人提親的?杜夫人不得不懷疑是有人知悉杜霜醉還活著,故意差譴這杜媒婆來試探。

沈媒婆站起身,溫聲道:“杜夫人息怒,在下的確是受人之托,決無惡意。”

杜夫人餘怒未消:“混仗,到底是哪家的人和我家老爺有仇,故意叫你來折辱消譴我杜家?”

沈媒婆躬身道:“不是別人,乃是許家世子爺。”

“呸。”杜夫人一向溫和有禮,這會兒也壓抑不住滿腔怒氣,啐了沈媒婆一口,指著她厲聲道:“許家欺人太甚,他家是公侯世家,我杜家名不見經傳,他妻妾滿堂,我家霜醉已然香消玉殞,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沈媒婆受過人吹捧,也受過人唾罵捶打,早就練就了厚臉皮,被杜夫人啐了一臉,也不生氣,更不見絲毫失態,她舉止優雅的掏出帕子,慢慢的拭淨了臉,等杜夫人話落,這才道:“杜夫人怕是誤會了,世子爺的確是委托小的來求娶貴府二娘子,卻不是為他自己求的,乃是為了許府七爺。”

沈媒婆走了多時,杜夫人還處於深度震驚中,久久不能回神。徐氏上前替她換了熱茶,輕聲道:“母親?”

杜夫人嗯了一聲,緩緩抬眼,問:“怎麼?”

徐氏陪笑:“母親坐的久了,媳婦怕您腿會麻。”

杜夫人還是嗯了一聲,搖搖頭,神情恍惚的道:“我沒事。”

徐氏示意替杜夫人捶腿的小丫頭退出去,親自扶了杜夫人,到了一旁臨窗的榻上,這才道:“聽說剛才沈媒婆來過了,不知所為何事?”

她是當家主母,這事瞞不過她,杜夫人欲言又止,終是歎了口氣道:“是來替許家七爺求親的。”

“什麼?求,求親?”徐氏也十分吃驚:“這,妹妹已經……那許家七爺也是才去沒多久,這算什麼?”

杜夫人費了半天勁,才吐出兩個字:“冥婚。”

徐氏是中規中矩的賢淑女子,乍聽“冥婚”二字,立刻瞠目結舌。她從未聽說過這樣荒謬無稽的事。杜家雖說是普通的四品,在京城不算起眼,可也是書香門第。許家是公侯世家,百年聲譽,頗有積威,豈能學那鄉下無知百姓,結什麼冥婚?

杜霜醉雖然所嫁非人,其情可憫,可到底不是未嫁的閨閣少女。樓家狼子野心,已經無據可考,但杜霜醉終究是人婦,這死後還要被人求娶,名聲何在?許家這是和杜家有仇吧?

許七雖有癡傻之名,未娶亡故,但總也不至於死後還娶一個再嫁之婦……呃,不,是再嫁之鬼。

徐氏無以言述她的震驚,隻呆呆的看著杜夫人,半晌說不出話來。

杜夫人微微別轉了視線,心中苦澀難言。杜霜醉並未身死,徐氏雖隱約有聞,卻知之不詳,如今許家求娶,心意之堅,沈媒婆已經悉數轉答,她拒之不恭,自己竟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晚間,杜家一家人坐在一處,卻隻是四顧無言。

杜中玉抬手:“天色不早,都回去歇了吧。”

杜夫人把大家叫到一處,說了許家要求娶杜霜醉的事,原本是想拿個最後主意的,可杜中玉不吭聲,杜景辰也不說話,杜夫人越發摸不著頭腦。

杜夫人和徐氏先走,杜景辰抬頭看向杜中玉:“爹,許家這是什麼意思?”

杜中玉苦笑,摸了摸頜下胡須,道:“就是沈媒婆說的那個意思吧。”

“不可能。”杜景辰不信杜中玉不知道杜霜醉並沒死,許家死的不是許七。兩人都活著,卻不可能再到一起,現下許七要用結冥婚的方式把兩個人捏合到一塊,就為博個“名正言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