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嶽瑤緩緩起身,臉上的笑漸濃,不答反問,“這重要嗎?”
看著不斷後退的嶽瑤以及她身後的懸崖,龔一鳴的心沒來由緊繃起來,“你過來,有什麼事情咱們回去再說。”
“回去?”嶽瑤自嘲一笑,眼中的悲涼又濃了幾份,“回哪兒去?你和韓冰柔的家?還是你和安涼的家?”
龔一鳴看著那張異常熟悉的臉和這三年多來讓他經常從噩夢中驚醒的場景,心慌不已,“你別鬧了,趕緊過來!”
“龔一鳴,你……你有沒一點,哪怕一點點的……愛過我?”嶽瑤有些蒼白的臉上,莫名出現一絲詭異的笑,夾著淚花。
三年多之前,安涼在和他發生關係的時候,也像現在的嶽瑤一樣,問過他這個問題。
還記得那是十一月七號,是龔一鳴的生日,可還在國外的韓冰柔說自己不能回來陪他過生日。
那天,龔一鳴心情很不好,喝的酩酊大醉,結果錯把安涼當成了韓冰柔。
等連夜從國外趕來想給男朋友一個驚喜的韓冰柔推開門時,看到的卻是龔一鳴和安涼兩個光潔的身體糾纏在一起。
後來,韓冰柔大怒之下提出分手,再後來,韓冰柔打電話約安涼到青城山,最後,韓冰柔就墜崖身亡了。
按照安涼的脾氣秉性,龔一鳴對她會殺死韓冰柔,深信不疑,況且,她的前科,他曾親眼見識過。
“你什麼意思?”龔一鳴的聲音有些顫抖。
但嶽瑤卻隻留下一個詭秘的笑,她的身體便毫無依照的向後傾倒。
就像之前的夢一樣,不等對方給她任何回答,她已經從夢中醒來。
“你到底是誰啊啊啊!”
看著那張飛速遠去的詭秘笑臉,龔一鳴的嗓子像是被一個無形的大手死死卡住,除了近乎野獸般的吼叫之外,他不知自己還能發出什麼聲音。
就像三年前,眼睜睜的看著韓冰柔從自己眼前消失一般。
淩晨。
民警在山穀中找到嶽瑤傷痕累累的屍體。
三天後,驗屍報告出來。
自稱嶽瑤的跳崖女性,係整容後的安涼,自殺。
而被河水泡發了的無名女屍,係該市某高校女大學生,死因屬就業壓力過大而導致的自殺。
“她的聲音為什麼變成那樣?”龔一鳴看著手中泛白的青色線編手鏈,問身邊的秦醫生。
秦醫生古板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人的樣貌身形可以通過整容、塑形等手段來改變,但是聲音不行,所以死者生前隻能用物理方法,來改變聲線。”
“什麼物理方法?”龔一鳴的心沒來由的一抽,眉頭緊皺。
“開水灌喉。”
“三年前……韓冰柔的死因?”龔一鳴問了一個三年前就該問,卻一直覺得理所當然且不敢問的問題。
秦醫生沉默良久,才將一個證物袋遞到龔一鳴手中,“這個是我們在她手中發現的。”
證物袋中是一張泛黃的拔智齒的單子,時間卻是三年前,恰巧是韓冰柔墜崖身亡的那一天上午十一點三十分。
而龔一鳴再收到韓冰柔短信去青城山,看到她墜崖的時間卻是中午十二點。
青城山距離市區,至少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
泛黃的單子後麵還有一行小字——她很聰明,至少一輩子都霸占著你的心,但我也不後悔,至少有那麼一刻,你也曾因我而緊張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