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瀟端起已經喝光了的酒杯,送到嘴邊,抿了一口這才發覺原來杯中已經沒有酒了,隻剩下縈繞杯中的淡淡酒香,雖然是啤酒,但是純純的麥子味還是撲麵而來。
“李維也會一起去吧?”章瀟放下酒杯,問道。雖然是自己先提出來的,但是李維並沒有給予任何答複,那是在南京的時候,好像也就不過才幾個小時前的事情。
“他會去。”郝文斬釘截鐵的答道,他打算學李維一樣,賭一把。
“哦,會去。”章瀟自言自語著又端起了酒杯,還沒等送到嘴邊,他已經猛的一下把酒杯丟在桌子上,任憑玻璃的酒杯磕碰在桌上不停的滾動著,直到滾到桌邊,摔在地上。
哐嚓的一聲,酒杯碰到地麵上的一刹那跌碎成無數的碎玻璃渣,隻剩下酒杯的把手還完好無損的躺在碎玻璃渣之中。
章瀟一拍桌子站起身來,雙手撐著前傾的身子。“那就找他問個清楚吧!”
北風習習,這是這個季節裏經常出現的,不過這一次卻刮的這麼柔還是第一次,第一次這呼嘯的北風柔弱下來,輕撫著,好似溫柔的春,用火紅的唇親吻在每一寸裸露的肌膚上。
北風其涼,雨雪其雱。
惠而好我,攜手同行。
其虛其邪?既亟隻且!
北風其喈,雨雪其霏。
惠而好我,攜手同歸。
其虛其邪?既亟隻且!
莫****狐,莫黑匪烏。
惠而好我,攜手同車。
其虛其邪?既亟隻且!
刺骨的寒冷隨著北風襲來,似乎再預示這還是北風,絲毫沒有變的北風。
李維把外套的拉鏈拉得高高的直到脖子喉結的地方,雙手揣在衣服的口袋裏,這才從電梯裏出來。
琳達坐的電梯還沒到,停留在了二樓。
當電梯上顯示的數字變成G,電梯門緩緩的打開,琳達戴著連在絨衣上的帽子,遮著整個臉的三分之一,算不上的長的頭發從帽子裏垂下來,遮住她的眼。
“琳達……”李維叫住琳達,卻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雖然大衛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琳達沒有理李維,連腳步也絲毫沒有放緩,徑直的從李維麵前走了過去。
“琳達!”李維憋了半天卻隻能吐出這兩個字來,但這簡短的兩個字,琳達的名字,卻把李維憋得臉頰通紅,滿頭是汗。
“有什麼事。”琳達停了下來,待身邊的人走完後她才轉過身來。
琳達的臉色看起來並不是很好,微微泛紅的臉頰上多出兩道好似淚幹後的痕跡,不過金色的頭發遮住了碧藍色的眼眸讓李維看不清她的眼裏究竟寫下多少她的苦,又究竟流幹了她多少淚。
“沒……沒事,一起去吃點東西吧。上杉林一說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李維關心的說道,咬了咬舌尖,疑惑的望著琳達。
“不用了,我不餓。”琳達冷冷的答複讓李維差點兒沒咬破舌頭。
雖然沒咬破,但還是咬的李維顯得很疼。“那你去哪?”李維用手捂了捂嘴,發出沉沉的聲音問著琳達。
“街上。”琳達很幹脆的回答著,用手理了理頭發,把遮住眼眉的頭發全部梳到一邊,露出那碧如藍天的眼眸。
這是李維第一次看著琳達的眼,是那麼的藍,像浩瀚的碧海一般,卻很深邃,宛如漆黑的深海,冷若冰霜,但絲毫不顯露冰天雪地的樣子,和深海一樣,透徹的水靈卻冰冷刺骨。
“你的臉。”李維突然注意到琳達梳開頭發後露出臉頰上那兩道泛白的淚痕。
琳達急忙用手去擦,一邊擦一邊把頭斜著微微低了下來。“沒事的話我先走了。”說罷琳達忙轉過身子背對著李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