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預想中的暴虐,卻隻有出乎意料的溫柔。“青焰”淺嚐輒止地迅速離開乾兒的唇瓣,兩人呼吸相近,方才一瞬間的窒息使乾兒呼吸紊亂、兩腮赤紅。手腕間一輕,“青焰”已避退開來。
“根本是個什麼都不懂的丫頭。”“青焰”一聲嗤笑,揮了揮衣袖,便已消失於原地。
煩躁地擦了擦唇瓣,希望將那殘餘的觸感抹去,乾兒恨不能暴走當地。
“你也無須擔心,我覺得他自有思量。”迦倻低垂著眉眼,也看不出心思。
“你最終也會失去自我,為何卻似一點兒也不擔心?”乾兒皺眉。
“我一直都知道終究會有這麼一天。”迦倻收去了結界:“或許,我一直都在等待這樣一天。”
“那妃菱怎麼辦?昆侖族怎麼辦?”乾兒企圖激起他的求生意誌,怎奈迦倻還是那樣淡淡然。抬頭卻見妃菱靜靜立於樹下,木然地看著樹枝上依偎於一起的布穀鳥兒,仿佛並沒聽見對話。
“妃菱,你帶她去領回她的棄嬰。”迦倻仿佛倦極,直接開啟空間傳送準備離去。
“晉寶?”乾兒腦海中浮現出那個令人憐惜卻有些許古怪的小東西,心中不由得一陣愧疚,這小東西陪著自己曆盡艱險,結果還丟下它這麼久,也不知它如今成長得如何了。
妃菱這才轉過身來,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地看著迦倻漸漸遁去,淡淡地說:“你跟我來吧。”對於乾兒並無親昵,反而有些疏遠地擦肩而過。
乾兒跟著妃菱踏出院門,才終於步入了真正的鳥族宮殿,雖古拙卻壯闊,倒也不失威嚴,可見妃菱於宮中並無地位,此番十足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一路上居然一個宮人未見,乾兒正自詫異,心想這也太過托大,當真就安全至此?轉過一處回廊,倒聽得一陣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你們這些姐姐,真是太無趣,我一近身就驚嚇得跟什麼似地,太過小家子氣。我們那兒的女孩子啊,個頂個的豪爽。”一個清澈的男童聲傳來,雖然是字正腔圓的童音,卻骨子裏透著一股油腔滑調。
“是嗎?晉寶,上次你教我們玩的那個紙牌挺不錯的,還有什麼別的玩意兒嗎?”
“當然有咯,還有國際象棋、麻將,你們想學嘛?”男童聲一派得意洋洋。
“晉寶!”乾兒忍不住出聲,看著眼前正被一群宮娥圍坐著的小小人兒。麵若粉敷,唇紅齒白,好一個漂亮的男童,真如同自那年畫上走下來的人物。晉寶聽得呼喚,向外探看了一番,怎奈自己周圍花團錦簇,生生遮擋了視線。
乾兒再難忍耐,那小子正倚靠於一個豐滿宮娥的懷中,帶著滿臉不純潔的神色趁機揩油。
“晉寶!”聲音剛落,一群宮娥便已被衝散,一隻手捏住晉寶的耳朵,將他輕提。晉寶大聲叫痛,轉眼一看便忘了言語,兩個大大的眼睛中噙著淚花,兩個鼓鼓的腮幫子嫩得如同能滴出水來。
“媽媽——”晉寶沒有將擰著自己耳朵的手放在心上,直接撲到乾兒懷中,滿足地蹭啊蹭。
數雙眼睛好奇地投注到乾兒身上,於是這樣一個身著男裝風流俊秀的男子不由得風中淩亂了。
“別把鼻涕蹭在我身上。”乾兒將他那正為非作歹的臉蛋推開。
“媽媽,我好擔心你啊。”晉寶也不顧那麼多人在場,繼續膩膩歪歪。乾兒正想推開他,卻低頭看見他那張委屈得皺成一團的小臉,倒也不忍心了,就這樣任由他將那些眼淚鼻涕口水的混合物蹭於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