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江總的車裏,小惠發出一聲驚呼聲:“什麼?媽我沒聽錯吧?”
江媽媽微微一笑:“傻孩子,這種事情老媽會騙你嗎!”
老媽竟然就是當年章應天手下的患者,竟然就是他害的老媽這幾年一直病情反複!而如今小惠又剛好要去求他救天哥!這到底是怎麼樣的糾葛啊。
見小惠愣了好一會兒,坐在駕駛座上的老江歎了一口氣,道:“當年的事是他對不起我們,如今或許隻有你媽和我去找他才能讓他出山幫忙吧。”
江媽拉著小惠的手,目光卻看著窗戶外的紀老爺子,有些擔憂地問:“孩子,要請章醫生來做手術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隻是在這之前媽必須弄清楚,無論發生什麼事請,你都有信心能待在天航身邊嗎?”
小惠想催著老媽趕緊去找那個章應天,卻不知道老媽這會兒問出這個問題,她挺茫然的:“媽,你為什麼這麼說?什麼叫做我有沒有信心?”
江媽感慨地摸了摸孩子的頭:“這些年你看我和你爸就知道,一個人生病會影響一個家庭的生活。當年如果我精神正常,我也不會……”
老江轉過頭來,略有責備地看她一眼:“小唯,你跟孩子說這些幹什麼。”
江媽微微一笑:“說我們當年為什麼離婚啊,這些年我不說你也不說,就讓孩子以為是你對不起我們,是我自私,不想讓孩子們恨我。但今天,小惠遇到的情況和我們有什麼差別?”說著她專注地盯著小惠的眼睛,“孩子,當年我怕自己的病會傷害了你們,所以決定跟你爸離婚,一個人搬到鄉下去,因為我明白這樣才能讓我們都留下一個美好的記憶。現,天航這孩子和你也是一樣的。你也問過醫生,他這病不容易好,就算是章醫生同意出手了,術後也不一定能完全康複,你真的要這樣跟著他嗎?說不定到時候,他隻能躺在床上,你要伺候他到什麼時候去?雖然說這話很殘忍,但我們不能不為你的未來考慮。”
如果這話不是老媽說,小惠一定毫不猶豫地一巴掌出去,打得那人再說不出昏話來,但恰恰這個人是老媽,是一個能體會到天哥情況的人,是小惠的老媽。她能感受到天哥的心情,也一切以小惠的幸福為考量,所以小惠無法責怪她。
小惠歎了一口氣,回握住老媽的手:“媽,我理解你的意思,這些年我一直在埋怨老爸,怨他為什麼會拋下你,難道因為他有錢了變壞了花心了,所以我一直不敢接受天哥,因為他也有錢他看起來更加花心。可是今天,我才真正知道我錯了。你可以問問老爸,他後不後悔娶了你?他肯不肯放開你的手?同樣,我對天哥也是一樣。聽到他生病了,我更多的是心痛,你說一個對我這麼好的人,他病了,我怎麼能高興的起來?”
說到這裏,一直嘻嘻哈哈哈的小惠也有點哽咽了:“雖然我決定跟天哥領證是一股衝動,但這衝動已經在我腦子裏很長時間了,很早就已經決定的。雖然我這幾天常常威脅天哥說要離婚,但其實我從來沒有動過這樣的念頭,我隻是想治好他的病,就算治不好也要讓他少點痛苦。而且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就算是惡性腫瘤,就算……最後轉變成了癌症,那我們也還可以努力配合治療。隻要有希望就不能放棄,您說是不是?”
江媽和江爸對視了一眼,她何嚐不明白: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女,當年要不是她逼迫,老江也不會同意離婚。就算是離婚,這些年他也一直在默默地關心著妻子孩子。所以他們的孩子也是一樣的心性,隻是苦了這兩孩子。
小惠揚手揮了揮:“行了行了,你們倆別看了,快開車去找章醫生吧。有你們在,我就安心多了,章醫生肯定願意出山的,哼,他要是不出山,老爸,你就狠狠揍他、罵他,這混蛋之前害了老媽,現在還要害你們的女婿嗎?”
好幾年沒聽女兒這麼親切地喊自己了,老江有些感慨,心底裏暖暖的,覺得一切的困難都好像失去重量,哪有什麼比得上一家人心無芥蒂地在一起呢?他最在意的就是老婆和兩個孩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