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四章 血債(一)(1 / 3)

這一年,剛剛過了國慶節,秋風開始慢慢的吹拂在大地上空,那份秋涼漸漸的侵襲人們的身體和心靈。

可就在這本是豐收的季節,在龍沙鎮的一處工地上,卻發生了一起慘案,一位老實巴交的農民工兄弟,命喪工地。

我接到老呂的電話趕到現場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過五分。這天的天氣陰沉沉的,好像那秋雨隨時就能灑落下來。

工地上已經拉起了警方的警戒線,在警戒線外,依舊是能看到不少村民和工地上工人在駐足觀望,而且大多數人在議論紛紛。

我這個人就喜歡聽聽周邊群眾的議論,當然,我會將這些議論當作案件的一個借鑒或者是偵破方向,但是絕不會僅僅以這些言論就作為判斷案件的依據。

我因為不是警察,沒有穿警服,所以站在人群中也不會有人懷疑。

隻聽一個前額禿頂,穿著有些泥土痕跡,藍色上衣的農民朋友說到:“這老張死得可真慘,昨天才提出辭職,今天早上就死了。我看就是這工地的包工頭幹的,他都欠我們三個月的工錢了,肯定是不願意給老張工錢,加上昨天兩人因為工錢的事還大吵了一架。他肯定是懷恨在心,就將老張給弄死了。”

我皺眉思索,這起案件是因為農民工的勞務糾紛嗎?

另一個身材臃腫,帶著一雙早已烏黑的白色勞保棉手套的婦女說道:“那不是,大頭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幾年前因為拖欠農民工的工資,別人來討債,他反倒叫上許多人把人家給打了,你說這事他是不是有些過分。”

旁邊的人問道:“那之後怎麼處理的?”

女人說道:“還能怎麼處理,那些農民工就把大頭給告了,大頭還進了監獄,最後還是把錢給人家補上了。現在這社會,你欠了農民工的錢賴賬不說還打人,那不是找死嗎?”

旁人說道:“那這次不會是為了不給工錢,把人給弄死了吧?”

之前的禿頂農民朋友說:“有可能。”

而女人馬上反駁道:“可能什麼可能,大頭的底子你們還不知道,有錢著呢。怎麼可能為了幾千塊錢殺人,不可能不可能。”

就此,好些人開始對這個所謂的‘大頭’是否殺人爭論起來。

當然,這個外號‘大頭’的人,必定會是我的調查對象。不過當務之急,我還是到現場去看看情況。

勘查小組仍在周邊取證拍照,法醫已經結束了屍體的初步屍檢。於是我走到屍體邊上,蹲下身子檢查起屍體來。老呂是知道我的習慣的,對屍體的檢查大多是親力親為,而不是聽法醫的彙報。

老呂站在一邊,對我說道:“死者名叫張寶翔,今年40歲,單身,重慶市雲陽縣人,來萬州打工已經有半年了。”

我沒有抬頭,看著屍體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老呂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知道我的辦案風格,如果不是我自己詢問死者的死亡情況,那就說明我要對屍體進行屍檢。

死者是匍匐在沙堆旁的,從沙堆上能看見腳印、摔倒和搏鬥的痕跡。看來死者曾經跑上過這沙堆,但是因為遇襲搏鬥,所以深受重傷倒在了沙堆旁,最後因為傷患過於嚴重,失血過多而死。

死者沒有穿鞋,但是穿著一雙黑色的薄棉襪子,襪子上沒有嚴重的異味,反倒有肥皂的味道。我脫掉死者的襪子,發現他的腳掌還是比較幹淨的。我可以猜想,死者應該是在晚上洗過了腳,而且穿上了一雙洗過的幹淨襪子後,才遇到這次襲擊的。

但是死者的上衣和褲子明顯是白天工作的著裝,而且我發現他穿的比較多,褐色的外套裏麵,還穿著毛線背心。而且青色的褲子裏麵,還套了一層秋褲。在這個天氣裏,穿這麼多,我並沒有覺得他有些反常,因為我判定,這個人應該是工地的守夜人。當然,在之後的調查中證明了這一點,死者是工地上的倉庫保管員。

我檢查了死者的屍斑和屍體僵硬程度,推斷出死者的死亡時間在當天淩晨一點到兩點之間。死者有明顯的與人搏鬥的痕跡,他的衣服上有被利器劃破的地方,而且主要集中在右手臂上,說明死者曾經用手臂抵擋過凶手的攻擊。

死者身上一共有六處較為嚴重的傷口,其中背部有三處刺擊傷,腹部有三處刺擊傷。雖然這些傷口都不是能讓人馬上致命的傷口,但是其貫穿身體的深度很大,刺破了內髒,搶救不及時,肯定是會造成大出血身亡的。

凶手下手如此歹毒,是和死者有仇嗎?

我檢查了死者的口袋,發現上衣內側的口袋中,有六百元人民幣,而在褲子的口袋中,有些零錢。

這說明凶手行凶的目的,絕非是搶劫殺人。不是搶劫,那麼就是仇殺或者是情殺?看來死者的身份背景也是我將來調查的一個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