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遠接著說:“我在夜場認識了李茹欣。她迷上了我,給了我一份工作,後來還嫁給了我。我為李家做牛做馬八年,才終於等到了李茹欣父親過世,我獨自掌管公司。我有錢有勢了,我要報複,要譚嘯海也嚐嚐我的苦。”
張涵寒的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王成遠笑了一聲:“李茹欣這些年在外麵一直沒有斷過找別的男人。我提出離婚,她就去夜場喝得大醉。我約了譚嘯海,卻故意沒去,而是讓人把李茹欣領到譚嘯海麵前。李茹欣以為譚嘯海是那裏的工作人員,便許諾譚嘯海,如果讓她快樂,她就給他足夠過下半輩子的錢。譚嘯海大概和當年的我一樣,太需要錢了,所以就應了李茹欣,每天的工作就是陪著她。”
張涵寒仿佛掉進了冰窟一般,手腳冰涼。她攥緊了自己口袋裏的手鏈,原來金錢交易,出錢的是李茹欣,不是譚嘯海。
王成遠低聲說:“我錯了,我原想報複你們三個。昨天譚嘯海才告訴我,當年你跟他結婚,是因為你懷了我的孩子。他給我看了一張診斷證明,他八年前被傷了下腹,便不能生育了。他瞞著你,是怕你離開他。他要我不要再恨你,好好對你。”
張涵寒往後退了一步,艱難地說:“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王成遠像個孩子般垂下頭說:“那天你父親逼我跟你分手,我悲憤交加,去買醉沒想到闖了禍。當時我身邊隻有兩個人,一個是譚嘯海,我醒了之後,他就不見了;一個是跟我起爭執的,滿身是傷躺在我身邊。所以我以為是譚嘯海嫁禍給我。”
張涵寒張大了嘴,心裏湧上不好的預感。
“昨天我去查了案卷。原來,我被那人推倒暈過去之後,那人還不罷休,拿著碎酒瓶子朝我撲過來。譚嘯海攔住了他,自己卻受了傷。那人踩到了酒瓶,摔倒在地,正好插在碎酒瓶上。事發點沒有錄像,我手裏握著沾著血半截酒瓶,所以警察花了幾個月才證明我的清白。這些年我不但錯怪了你,還錯怪了譚嘯海。”
張涵寒沒有再聽王成遠下麵的話,她像個瘋子一般跑出來,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她要找到譚嘯海。
5
張涵寒找遍了所有譚嘯海可能去的地方。她甚至去了她從不光顧的夜場,才終於看到了譚嘯海。他一個人坐在江邊喝著悶酒,身邊放了好多空的酒瓶,全是廉價的紅酒。
張涵寒慢慢地走到他身邊坐下。
譚嘯海冷冷地說:“你還來找我幹什麼?我們已經離婚了。你現在需要的是能幫你買拉菲的人。”
張涵寒低聲說:“王成遠都告訴我了。”
譚嘯海苦笑了一聲:“他果然是心狠,連最後一點尊嚴都不肯留給我。”
張涵寒流著淚問:“我隻問你一句,結婚前,你心裏那個人,是我嗎?”
譚嘯海沒出聲,狠狠灌了自己一口酒。
張涵寒搶過了酒瓶,仰起頭大口大口地喝著。
譚嘯海忙搶回來,皺眉說:“別喝那麼多,這酒不好,會上頭的。”
張涵寒哭了,捶打著譚嘯海:“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早就知道,害我這些年小心翼翼,浪費了這麼多年。你怎麼就一口咬定,我不能和你共苦,喝不得這廉價的酒?”
譚嘯海從未見過溫柔嫻靜的張涵寒這樣哭鬧,有些不知所措:“我弄髒了自己,我對不起你。”
張涵寒停下手,緩緩伸手抱住他:“不急,你還有一輩子來慢慢補償我,我願意等。哪怕是一輩子跟著你喝最廉價的啤酒,我也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