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顧臉色蒼白,梁挽的臉在厚厚的化妝品的裝飾下顯得紅潤而嬌羞,南毓的臉一直保持著中了5億彩票的歡愉,梁挽媽對一切毫不知情,把她的座位安排在第一排。南毓剛踏出一步忽然不動了,場麵顯得非常詭異。
杜蘅跟在她後麵,見狀隱秘的踢了踢她的腳跟,南毓抖了一下,忽然咧著嘴對梁挽媽說:“啊,快結束了吧,我還是在後麵坐著,不然等一下散場時人多擁擠。”
梁挽媽想想也是,沒多說地在最後一排給騰出兩個座位。杜蘅扶南毓坐下時,視線不經意的從錢顧身上掠過,意外的看到他不太良善的神情,當下心情大好,曖昧的湊到南毓耳邊壓低聲音說:“你前男友貌似對你還有留戀,怎樣,要不要原諒他一回?”
南毓不疑有他:“怎麼會,他可都結婚了。”伸手從旁邊的位置上取了兩杯涼茶,仰頭喝幹一杯,把另一杯推給杜蘅,笑意盈盈的觀賞新人。
杜蘅含蓄的笑笑,在她身邊坐下,一隻手隨意的搭在南毓擱在桌麵上的手背上,南毓表情不動的掃他一眼,杜蘅笑望著她:“你不介意吧。”
南毓笑得眼睛都彎成月牙兒了:“make yourself。”
失戀如釣魚
梁挽是個極品,她是南毓在高中時代認識的最漂亮的同學,當然也是大學最漂亮的姑娘,梁挽在大一的迎新晚會上看到她時,亢奮的尖叫聲爆炸在狹窄的大禮堂裏:“啊——South啊!!”當適時南毓正和一群傣族姑娘穿著綠油油的孔雀服等待上台表演,台上的歌手已經唱到了片尾曲,尾音含的一波三折,煞是揪人心,南毓聽的也很陶醉。
梁挽的尖叫讓那場仙人樂飄飄的演唱變成了地獄,南毓清楚地看到唱歌的錢顧英俊的臉在一瞬間變得烏雲密布,感覺很是歉疚。她麵無表情的抬手:“he——llogirl。”
南毓的名字在那場迎新晚會後成了全校同學口中的符咒,她每聽人喊一次,胃裏就翻攪幾個來回,於是短短的一個月她住了十天的醫院。
她跟錢顧的奸情便是從這裏開頭的。
錢顧見證了她出名的過程,且因那過程跟她一起成了新生老生們的寢室臥談會資料,便私以為跟她算是同一條繩子上拴著的蚱蜢,應該相親相愛,歃血為盟。
他在南毓住院的第一天就從學生們的談資中了解她被出名搞垮住院的噩耗,當下去校門口的花店裏買了一打野薔薇去探病。南毓受寵若驚的接過它遞給也在探病的梁挽:“去,拿個盆來把它們種了。”
錢顧:“……沒有根。”
南毓麵不改色:“哦,真遺憾啊,那去找個花瓶吧。”
梁挽恭順的抱著花束去趙花瓶,出門後卻又轉回來,從門口伸出一顆黃橙橙的腦袋:“我要不要告訴你薔薇的花語是‘追憶’?”
前顧臉色騰地紅了,尷尬的伸手想把花拿回來:“我,我去換一束?”
南毓聳肩認真的說:“我知道你的本意,你是想表達我像野薔薇一樣性感又神秘對吧?你真是了解我。”
在南毓跟錢顧交往一周年紀念日的時候,梁挽偷偷告訴南毓,錢顧就是在那個時候愛上她的,浪漫的一見鍾情,情意就像野薔薇一樣旺盛,無法阻擋。當時他們喝的酩酊大醉,勾肩搭背的走在馬路上把幼時聽過的兒歌都唱了一遍。深夜的初春冷得嚇人,他們卻脫得很夏天,像螃蟹一樣橫行,一會兒走成個“人”字,一會兒走成個“一”字。
他們並不知道南毓去廁所回來時看到她跟錢顧接吻了,也不知道錢顧最後送她回去親吻南毓的嘴唇時,南毓差點再次嘔吐。
錢顧愛著南毓,同時也被梁挽誘惑。
南毓思考了很久,才對他們的關係做了個清醒的總結,就像她在寫議論文一樣,冷靜而睿智。
但她沒有戳破,南毓每次回憶過去,都覺得自己是個陰謀家,她依然跟錢顧手拉著手捧著一桶爆米花看電影,電影院昏暗的光線下,她依然會靠在錢顧的手臂上眯著眼笑得像個純情的豆蔻少女。
她在收線。
就像釣魚一樣,收線太猛,可能會竿斷魚跑,需得溫柔有序一點點的往上提,才會釣出一頓大餐。南毓仔細的斟酌一番,決定在不突變現實的情況下將對錢顧和梁挽的感情收回來——一寸一寸的,不為他們所察的。
在南毓和錢顧交往的第二個周年紀念日,南毓生日因大雪取消,翌日沒有出現在學校,錢顧到她家找人才被門衛告知他們搬家了。自此,南毓從他們眼前徹底消失,沒有跟任何人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