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純真又稀罕的小少年,南毓活生生得把一肚子氣都憋了回去,支支吾吾的轉著眼珠子:“那個,那個,有礦泉水和麵包嗎?我的用完了。”
“喔,礦泉水沒有,但是我可以用礦泉水壺子給你裝山裏的水,很甘甜喔。麵包的話,我有一包,但是火腿餡的,你要不?”
“嗯!”
深夜的寒山寺讓人想起一句話,但是哪句古詩詞呢?南毓抱著腦袋殫精竭慮也沒想出來,啊早知道大學時也選一門中國文化史修一修了,不像現在這樣連兩句酸詩都不會,唔,真是丟人啊。
南毓背著行李包一步一步的順著山路往上爬,作為一處旅遊景點,山路上是裝了路燈的,很久沒有在萬籟俱寂的地方走過,南毓很逍遙,甚至一步一顛的哼起兒歌來,從小阿郎唱到哇哈哈再唱到小白菜,然後在“小白菜啊地裏黃啊”這句詞來翻來覆去的唱,跟置了單曲循環似的,也不知唱了多久,反正她已經爬到山頂,遠眺下去,被彩燈包圍的寒山寺像一株盛開的火樹銀花,南毓亢奮地握起手指圈成喇叭狀放在唇邊高喊:“南毓萬歲。”
“南毓萬歲。”回聲在山間回蕩,宛如有無數的人也在喊她。
“哈哈哈……”心情大好的她撇開山路,直接從黑不隆冬的亂石野樹叢裏抄近路,“寒山寺寒山寺寺呀寺嘿,寺呀寺嘿嘿嘿哼哼哼”
她正唱得高興,斜邊兩米處忽然突然一聲極盡曖昧的“嗯啊”聲,南毓被釘在當地,這深更半夜,這荒郊野外的,莫非是?野戰?南毓下意識地捂住了口鼻。
既然與一對野鴛鴦狹路相逢,自然不能拎棒子去打,南毓很識相的轉了個方麵,悄悄地點起腳步打算盡快的離開,人算不如天算,這片山地既然屬於深山老林的地盤,自然不可能沒有任何障礙,南毓極輕的一腳下去就踩斷了一根老樹枯枝,“啪”一聲,南毓頓時絕望,猶如被人兜頭潑了一盆雨夾雪。
野鴛鴦被驚動:“誰?”
南毓迅速蹲下躲在一棵粗壯的老樹後頭,沒出聲。
“是誰啊?”聽動靜,倆鴛鴦開始穿衣服了。
南毓琢磨著要是出聲,鴛鴦們必定非常尷尬,她自己也很尷尬;若不出聲,倆鴛鴦會當做自己聽岔了,然後換個地方野戰,唔不會繼續脫衣野戰吧?南毓憂心忡忡,不知道該怎麼抉擇才能兩全其美。
鴛鴦繼續呼喚她,南毓心如刀絞,情狀陷入兩難之境。
鴛鴦又說:“別躲了,我知道你在那,出來吧。”
南毓痛苦的閉了閉眼,哀怨的說:“路過路過哈,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沒想到有人在這裏,哈哈,哈哈。”一陣幹笑後站起來走出去,月光正好從黑雲中穿過,清冷的光亮打在野鴛鴦的臉上,她驚了一驚:“梁默?”
野鴛鴦愣了愣,待走近一些看得清她更是愣住:“南毓你不是在法國嗎?”
“洛洛跟你說的?唔,我前段時間回來的。”
“啊,那你一定要聽說錢顧和梁挽結婚了吧?你當時沒來,錢顧挺遺憾的。”
南毓說:“我去了。”
“咦,我沒看見你呢。”
“哦,我跟一群大媽一桌,走得也早,所以沒碰上吧。”
“哦也是,不過碰不上也好,不然都挺尷尬的。”
南毓想了想,還是說了:“我帶男朋友去的。”
“哦?你什麼時候交男朋友的?我怎麼不知道?”
“大約洛洛覺得沒必要告訴你吧。”南毓撇了一眼站在梁默旁邊的美女一眼,“這是你現女友?”
“嗯”
“我一直沒好意思問,你跟洛洛什麼時候分手的?”
“啊這個。”梁默憨厚的摸著頭,“大三時你消失不久,就把我甩了,她說要留學去法國見你,畢竟是好的前途,我也不好意思纏著不放。”
南毓曾經很討厭他這個動作,現在乍一看來還是很討厭,明明不是老實巴交的人,卻老是做這老實巴交的動作:“哦,那就好。”
山上桃花始盛開
南毓雖然很討厭梁默,但他一直堅持南毓作為一個路癡在茫茫的山林裏一定會找不到寒山寺,到時洛洛若是怪罪於他就不好了。南毓沒說與潘洛洛等人約好在寒山寺見麵,她心底還是不想讓潘洛洛跟一個有婦之夫剪不斷理還亂——雖然他已經有人野戰對象,並且被潘洛洛主動三振出局,但古人不是說這世界上最反複無常的東西就是愛情麼,前一段仇深似海,下一刻就能死灰複燃,所以她要防患於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