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會去哪裏(1 / 1)

七月的A城已經開啟了高溫的模式,我最喜歡下午的時候,端上一杯下午茶,靠在窗口,看樓下一排桂花樹,聽著那知了一遍遍叫著,知了,知了。。。我仿佛有一種回到童年的感覺。

那時的我,一到了夏天,跟著男孩撒了歡地跑。。。跑過田間小道,跑過種著小苗的莊稼地,跑過小河邊。。。那時我的我,無比地歡愉。我曾經在小學掛過全科,隻為貪睡,貪吃。曾經在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偷偷地暗戀過我們班的一個男生,那種長長地暗戀。我曾經在長達15年裏,無數次向天空訴說過我的感情,卻沒有一次,跟他表白過。

我必須承認,我是個懦弱的人。我經常腦子裏會有一個場景,我在年少的某年,留著長長的長發,穿著我覺得最漂亮的衣服,在一排樹下,與他擦肩而過,我手上抱著一本書。現在的我,無法描述當時,我是如何的小鹿亂撞,以至於時隔如此多年,我仍然能記住當時那個紅霞滿天,楓葉亂飛的下午。

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死黨外加14年同校的閨蜜,圈心一直說,這個場麵是我腦子裏,臆造出來的。但我有實有據,因為這本書裏還夾著一封情書,而落筆之人,正是我心心念念之人。我曾經給這封信取了個名字來祭奠我的這段,昏無暗地,空前絕後的暗戀,叫,傑後餘生。每當我拿起這封信來證明,我這段暗戀絕對是擲地有聲的,雙向戀的時候,圈心總是把寫信日期拿來說事。的確,這封信的落筆日期是2000年4月1號。可這件事竟也不了了之,沒有當事人跳出來奚落我愚人節快樂,也沒有我癡心妄想的男主角的進一步的,任何表示。我曾經想去追問,但是遺落在青春裏的,不明白,不了解的事情,就是撿起來,也是尷尬。我猜想,應該是有人,潛伏著,洞悉了我的秘密,跟我開了個玩笑。

我其實是知道圈心也喜歡著他,但我想著,她應該沒有我那麼喜歡他。所以我新入為主,所以我自私地要求她不能喜歡他。所以後來,我不是不知道圈心遠走他鄉,和另外一個人牽手,隻是為了緩和我們的關係。隻有一個是我不知道的,而到現在,也是我最最後悔的,就是圈心離我的世界,越來越遠。人長大了,那些年少不知愁滋味的歲月,越發珍貴,也越發虛幻,常常不知道是自己的故事,還是隻是看過的一本小說。

多少年過後,我看到圈心的日記,我才發現是我錯了。她愛他,並不比我少。而他,從一開始就是喜歡她的。因為我曾經跟他玩過一個遊戲,1,2,3--地上寫出自己喜歡人的名字。他手拿開的一瞬間,我有些難受,我一直都知道的名字,圈心兩個字,特別的刺眼。

至今,我不敢聯係利傑,因為我知道圈心不肯報本地大學,是不想再跟我吵了。而利傑為了圈心,放棄了外地更好的學校。而我,自私的我,選擇了離圈心最近的B市。她,卻選擇成為我手機裏麵,QQ裏麵存在的,最普通的存在。工作後,我才聽說,那個大她十歲的男生,終究在5年的戀愛後,離她而去。後來她一直呆在我帶過4年的B市。而利傑畢業後就去了離B市最近,最近的H市,沒有之一。

時隔多年,我不敢麵對的不止是,我長長暗戀的失敗情史,還有我小醜的行徑。這樣一場感情,耗費了我的心智,最終以這樣的結局收場。我曾不敢跟我大學以後認識的朋友講這段灰暗的曆史。

我還是非常頻繁地夢到利傑,如我那些年暗戀他的那些時光一般。有時候我提醒自己,我已經忘記利傑了。但是關於他的夢,一直沒有停過,無論我是戀愛著,還是單身。我曾也不解,可後來領悟到,他早已刻在我的心底,而我不覺而已。

如果我當初敢告白,如果當初我敢接受單戀的事實,如果當初我肯成全,不自私。我也不會到如今,還在逃避這件事。到如今,我仍然僥幸地認為,在利傑的心裏,至少是青梅竹馬長大的夥伴,也應該有我的位置。可是從初中畢業分開後,他再沒有主動聯係過我。

我曾在大一的一個夏天,下著雨的早晨,躺在床上的我,終於編了條短信給他。我問他,知不知道我曾經暗戀一個人,暗戀了他十多年。他問我,那人是誰。我回,就是跟我發短信的這個人。而終究那頭的人,不再回我短信。我曾經想象過無數次,我向這個男人袒露我的感情時,他的很多種反應。

我知道他的不回應中,終究有那份他對我的不滿。他早知道我對他的感覺,因為這個,圈心拒絕了他。而我原來都知道,知道他知道,但卻裝傻。

那時的我隻能逼自己麵對現實,無論我有多愛,多不舍,我也沒有辦法再繼續這段暗戀了。那個下雨的早晨,我躺在床上,透過蚊帳盯著天花板,癡癡地盯著天花板。那時候天也沒有塌下來,而我,沒有傷痛地放開了這段感情。

我活著的過去的二十年,似乎轉眼一瞬,但腦子裏有很多,很多畫麵定格,我想說,我過去的那麼多的畫麵裏,大多數跟圈心和利傑有關,但他們似乎都離我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