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楚對眾人說道:練功坐不終局,遽行下榻,亦為今之學者通病。考其原因,多為對練功缺乏信心決心,或由於塵情牽掛、雜務纏身難以入靜,不靜則煩,故不耐久坐。至因凝神調息不當,致使神氣窒塞或走泄,感到渾身不舒暢而下榻者亦有之。
須知練功久處必有禪,氣機由微而著,凡息停,真息現,玄關竊開及玄牝之門立等等諸種真機及境界,均須久坐才生。坐不終局,必致練功半途而廢。
講道這裏,故意停了停,長老們居然催他快講,既然還聽的津津有味。張玄楚繼續說道:
第二之法、兩眼神光之運用
人一身之中雖是神氣為之運用,要不若兩目之“神光炯炯不昧,惺惺長存”。故昔人謂一身皆是陰,惟有目光猶屬陽,須常常閉目收攝雙眼,微微下照,則精氣神自會合一家。到得丹田氣壯,直上泥丸,遍九宮,注黃庭,自然陰氣消盡而陽氣常存,猶之太空日照,雲露自消歸無有。
張玄楚解釋說:不少學者練功但知“意守丹田”,卻不知“意守”二字實即包括運用兩眼神光返觀內照,於是意守時昏暗莫辨,如落汙暗地獄,功亦難有所成。
仙有雲“返觀內照即真意之妙用也。”可知這“意”者指真意,“守”者指運用兩眼神光觀照竅位。所以說,練功中覺照之心不可無,有如天上紅日,光明洞照,一毫昏黑不得。
兩眼神光的作用亦由兩眼在人身中的生理機製所決定。又雲:“天之神棲於日,人之神發於目。”古又雲:“機不動則弩住,目不動則心住”,故曰:“神機在目”。
從觀點來看,則五髒精華皆發於目。古來氣功家在其著作中慣用“眼前”、“目前”,以隱喻兩眼神光的作用及煉出眼前慧光的成效。
練功中無論采取、交媾、烹煉、沐浴、溫養,結胎和脫胎,無不靠兩眼神光觀照之功。昔人雲:“目之所至,心亦至焉,心之所至,氣亦至焉”。兩眼神光之用實有助於掃除自身陰邪,修成陰盡而陽純之體。
第三、戒貪看外光!我常言下手興功莫如人之眼目,蓋目者神之光也。學者每每好貪外光顯示於雙眸之前,以為金光煥發即修真之效驗。豈知天道貴收而不貴發,人道又何獨不然。古人雲:“太陽流珠,常欲去人,逆而納之則金華內蘊矣!”苟不知逆而喜順,常將神光發越在外,馳於視聽言動之妄、貪嗔癡愛之非,日殞日銷,即欲長有此身猶且不能,而況身外有身乎?
惟有垂簾塞兌,常將我一點靈光收入虛無窟裏,不出不入,無慮無思,久之金光養足,自可化為陽種而為我身主宰,且充滿於虛空上下,豈特一靈炯炯洞見仙真已哉!但恐太陽流珠有欲去人之意,而我即隨其流而逐之,則元神日梏,元氣無存,生機遂絕矣!此件功法渾無難事,隻須稍有意思將目光收斂之足矣!
張玄楚解釋道:好貪看外光於雙眸之前,此亦為學者之通病。殊不知越貪看此光,欣賞此光,則此光越向外發越,去人越遠,所謂“太陽流珠常欲去人”,於是我之元神元氣日益耗損,功後不是兩眼神光煥發,視物清晰,而反感兩眼昏花,視物模糊,弊端立見,受害非淺。
因此,行功時必須戒貪看外光。我所以發現此光,乃瞥地回光所見,決非有意久久注視。兩眼神光之用大矣,但如不知經常收斂之內蘊之,則有用反變為有害。法惟回光返照,垂簾塞兌將此光收入虛無窟裏。虛無窟指下丹田。此即“逆而納之”養光之法。
第四、不惑於異景!近觀生等功夫到此,將有異狀顯露。吾今道破,凡有異彩奇香,或見於目,或聞於鼻,或來於耳,總不要理它。抑或心花偶發,能知過去未來、一切吉凶祝福,總要收攝元神座鎮中庭。雖偶而發露天然一念現前,不待思索而能知休咎,亦是識神用事,切不可生一喜心。喜心一生,即不入於魔道,亦恐自恃聰明反為外事紛弛,而修煉從此止步矣!
此為近時要緊之務。切不可羨慕景象,自墮魔道,妄論休咎。此皆自家氣習所致,非元神元氣,不可信也。
張玄楚解釋道:此為古來練功者之戒律。功中所現各種異常景象無奇不有,五花八門,我均須不聞不問,保持虛無忘我境界,對異景無喜無愛,無動於哀,繼續按練功程序進行練功,則功夫自能往深處發展。否則,必著於魔道,功夫亦從此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