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聞則一口氣喝幹了一瓶白酒,臉不紅氣不喘,對那白酒妹道:“你看看,不是哥哥不幫你這個忙,實在是這水……這酒不和哥哥的胃口,太淡了一些。這怎麼能花這個冤枉錢呢?”
那白酒妹眼眶含淚,幾乎要哭了出來,和剛才豪情迸發的狀態簡直判若兩人:“真的不是水呀,五十六度,五十六度!怎麼會這樣?”一邊說著,反手一抄,蕭小天瞪大了雙眼仔細觀察,卻依舊沒有看清楚的情況下,那白酒妹又變出一瓶白酒來,擰開蓋子,學著杜聞則的樣子,往嘴裏麵灌了一口。
濃重的酒氣衝天而起,那白酒妹一陣幹嘔,把喝下去的酒又全部吐了出來:“你,……你們……欺欺負人!”
說話的舌頭都有些大了。
“別逗人家小姑娘了。”張援朝老好人一個,早已經完全忘記了剛剛還被這白酒妹潑了一臉白酒的不悅,從錢夾裏取出幾張紅色大鈔,遞到白酒妹的手中,道:“看看這些錢夠買多少瓶的?給這位杜老弟搬出來帶走。”
白酒妹十分高興,捏著鈔票數了數,破涕為笑道:“謝謝這位大叔,剛剛的事情實在是抱歉了。抱歉了!”一邊說著給張援朝鞠了一個躬,轉身又給蕭小天鞠了一個躬,才道:“四瓶一件,六十八乘以四……夠三件的!”
一邊興奮地說著,一邊喃喃自語:“一瓶提十塊,十二瓶就是一百二十塊……夠我弟弟半年的學雜費了……”
白酒妹的年紀看上去並不大,也就二十上下的樣子。畢竟還是一個沒有長成熟的小姑娘,表情變化也是十分的迅速。蕭小天都被她前倨後恭的樣子整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白酒妹的聲音雖然不大,卻也一字不落的全被三個大男人聽在耳中。換做別人,一瓶酒掙十塊還敢大言不慚的念叨出來,早就大嘴巴子扇過去了。不過這白酒妹後麵一句,令三個男人頓時升起敬佩的心思。
一百二十塊,她還惦記著夠自己弟弟半年的學雜費。
杜聞則收起奸笑,也換了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道:“為了生活,都不容易。這錢你收下,酒我也不要了,說實在的,這酒還真是有些不對胃口……“
蕭小天和張援朝也連聲應和。一百二十塊在張援朝的眼中,不過是一次診治的掛號費而已。即便是這樣,張大中醫的號,依舊是可遇不可求。但是到了這白酒妹近乎倚門賣笑的舉動才掙來一百二十塊,還想著為自己的弟弟支付學費。這樣濃重的親情,感染著三個大男人。
“這怎麼好?”白酒妹道:“你們等一會兒,就等一小會兒。我馬上就把酒搬過來……”
白酒妹急匆匆的離去。
“走啦,明兒還要起早上班呢!”杜聞則搶先買了單,三人並排著走出大門。
剛走到大門口,蕭小天隻覺得眼前一花,一個身影便踉踉蹌蹌的倒退著跌向自己。
蕭小天連忙伸手去扶,入手綿軟,卻是一個女孩子的嬌軀。
定睛一看,不由感歎世界真是太小。懷裏的女孩子眉頭緊皺,似乎十分痛苦的樣子,分明正是剛剛那白酒妹。
蕭小天剛想問些什麼,那白酒妹並沒有正眼看見蕭小天,掙紮著從蕭小天懷中掙脫出來,向前衝了兩步,來到一個帥的發邪的男人身邊,哭哭啼啼的道:“那是客人賞給的小費,你還我!你還我!”
那幾張紅紅的票子,現在正捏在那正邪邪的笑著的男子手中。他身材勻稱,長發及肩,柳葉眉丹鳳眼,唇紅齒白,卻也是某些懷春手女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的正牌形象。
可惜的是言行舉止,多少就令蕭小天有些不齒了。隻見這男子大笑一聲,抬腳飛踹,一個窩心腳踹中那白酒妹的小腹,狂妄的笑道:“整整三天的時間,就掙了這麼點小錢,還你的?那有你的?”一邊說著,把那幾百塊錢全部塞進自己的兜兜裏麵。
白酒妹被這帥男踹了一腳,捂著小腹蹬蹬蹬的後退三步,再一次撞進蕭小天懷裏。
蕭小天稍一用力,把那白酒妹的身體緊了緊,好令她不至於再次掙紮出去。白酒妹這才注意到自己處在一個寬厚的懷抱中,抬頭一看,便看到蕭小天嘴角咧出一個動人的弧度,露出春風拂麵一般的溫暖感。
“這樣子對付一個女人,未免有些下作了吧!”蕭小天淡淡的一笑,看著眼前的帥男。
帥不是你的錯,比我還帥就不好了。尤其是比我還帥,還敢站在我麵前得瑟,這就有些天理不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