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梁子把自己這幾年的不容易一通抖落出來,憂愁善感的我,心裏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眼睛莫名其妙的就濕潤了。
可我這邊還感動的一比那啥的時候,我抬頭一看梁子,這家夥跟個沒事人似的看著我,眼神頗為玩味的道:“怎麼,替我難受?”
我心裏腹誹道,我-操-他大爺的,敢情你人家自己都沒有事,就我在這裏自作多情了啊。
“其實沒有必要,這麼多年過來其實我都習慣了。”梁子看著我苦笑了兩聲,之後跟我一本正經地道,“東子哥,你比我大了不少,我就叫你一聲東子哥吧。你知道麼,其實早在上次去你家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你其實是一個門外漢了,沒有人幹我們這一行家裏麵不知道,哥你不讓你母親知道你現在做的事情,我懂是為了什麼,你不想讓你的母親擔心,這是你孝順。你知道麼,那個時候你不知道我又多羨慕你,你還有機會孝順自己在乎的人,可憐我子欲養而親不待,我懂事早,可母親也走得早。
其實說起來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我甚至連我自己的母親都沒有孝順過一天,她就走了。再往後就更沒機會,說起來,連母親的忌日我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嗬嗬,你看看我,是不是特別的可笑。
東子哥,這一次我能不能活著出去我不知道,不過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我點點頭。
梁子就道:“東子哥,我從來沒有跟我娘掃過墓,如果我今天死在這裏了,你可不可以答應我,替我給我母親換一塊碑,我母親的名字叫‘周木鷂’,不叫胡八百。”
木鷂木鷂……
斫木為鷂,三年而成,飛一日而敗。
我心裏難受,心說這母親真是個苦命的人啊。
我一擺手道:“這個我可不答應。”
梁子一愣,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我。
我又道:“你他爹的也別是什麼晦氣話,什麼狗屁命,我不信你也不能信,你指定能活著出去的。咱們可說好了,誰母親的墓碑誰去換,你要是敢死了,我二話不說,看到你母親的墓碑,就告訴她:你兒子是個孬種,一輩子沒能走出命運的束縛,最後還沒有臉來見你,如今死了,你要是在下麵見了他,掄圓胳膊使勁給他兩大嘴巴子。”
梁子愣了一下,隨即又笑了,似乎明白了我的用意。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那行,我聽哥你的。我也不信命,我不能死,我還得親自給母親換一塊墓碑,把她從大山裏麵帶出來,給她一塊最好的墓地,然後年年去祭拜她。東子哥,如果我如今真的不死,出去我請你喝酒,就你們山西的汾酒,管飽。”
我咧嘴道:“這敢情好啊,那咱們可就這麼說定了,我等著你請我喝酒呢。”
梁子最後臨走前給我了一個小方玉跟我,告訴我,這個東西是護身符,讓我貼身收好。
我狠狠地點點頭,說了聲謝謝。
梁子後來就一下子竄了出去,等我探頭出去看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人影,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裏。
我一個人躲在假山的後麵,看著地上梁子用指甲劃出來的“20,死!”心裏一直回響著梁子的話,等了許久也不見梁子回來,越想越心虛的厲害。心說梁子這麼厲害的本事,如果連他也出事的話,那我該怎麼活啊。
身上莫名其妙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個時候我就聽假山後麵“沙沙”的聲音,心裏咯噔一下,心說該不會是梁子會來了?
不對,這個又不像是梁子的腳步聲。梁子是個練家子,走路的時候穩健而輕盈,根本弄不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那不然會是誰呢?
那不成是那個梁子之前給我說過的那個旱魃?
想到這裏我的汗毛都不禁立起來,旱魃這東西太生猛,尤其是梁子跟我講了他的太爺爺死最後是死在旱魃手裏,我心裏對這東西就更是害怕。想著想著我就是一身的白毛汗。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在背包裏麵亂摸一氣,才發現一路慌亂,之前一直視如珍寶的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丟了,包裏麵唯一能產生威脅的東西也就是那把還算鋒利的三棱刀。如果走過來的東西真是旱魃,別說是三棱刀了,就是就是給我一挺歪把子也肯定突突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