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飛速趕往醫院,韋瀾躺在擔架上,血在迅速地流失,她的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但她仍是睜大了眼睛望著向偈。
這個時刻她有很多的話想說,也許不說就再也沒機會,但她還是選擇什麼也不說,因為她不需要向偈的愧疚,她需要的是他沒有任何原因的愛。
眼皮子很重,一直在往下塌,韋瀾明白,隻要閉上眼睛就再也不會醒來。
“韋瀾。”向偈握住她的手輕聲呼喚。
但是韋瀾什麼也聽不到,事實她現在什麼也看不到了,意識煥散。
向偈用紗布按在韋瀾後背的傷口上,無論他按得多緊,血還是滲透了紗布,再次染紅他的手。此時他害怕極了,他似乎又回到了88年前那個黃昏,他親眼目睹汪音死在自己的麵前。
“不要睡,不要睡。”他呼喊著,但是韋瀾還是閉上了眼睛。
抵達醫院,韋瀾迅速被送到急救室,她的情況很嚴重,大量失血,各種可怕的情況及並發症,醫生都給向偈交待了一遍。
半個小時後,小易和遊蘭真趕到醫院,他們在手術室門前隻發現了向偈。
“韋瀾情況怎麼樣了?”
“還在搶救。遊小姐,你怎麼來了?”
“易警官給我打了電話,說韋瀾出事了,你說韋瀾是和我一起來神農,她出了事我怎麼都得來看一看。”
“謝謝你。”
瞬間遊蘭真的麵色沉下來,這聲不經意的謝謝在宣告一件事,向偈把韋瀾的事當成自己的事。
“小易,複陽呢?”
“他在公安局,我托人照顧他。對了,我還要告訴你,那個捅刀子的日本女人服毒自殺了。”
“又自殺了?那另外一個呢?”
“那個沒自殺,以防萬一已經給她換過衣服。”小易想要說亞智子臨死前種種怪異,但看到向偈焦頭爛額的樣子隻得忍住。
三個人站在手術室門前等待,天將明時手術室的門才打開,這時離韋瀾進入手術室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一名戴銀框眼鏡的中年醫生從手術室出來,看著他們三個人道:“哪位是韋瀾的家屬?”
“我是。”向偈趕緊走近幾步。
醫生扶了扶眼鏡,道:“患者的傷口比較傷,麵積大,剛才已經心跳驟停,我們采用電擊方法使她恢複心跳,現在血雖然止住了,但她仍有生命危險,我們醫院設備條件有限,需要將她立即送到江城大醫院進行治療。”
“好。”
“但是你要清楚,神農離江城甚遠,道路曲折,沒有火車站,救護車走高速公路也需要七八個小時,恐怕病人支撐不到。”
“那就乘飛機,現在天也亮了。”小易插嘴。
醫生看著向偈,道:“乘機是一種辦法,但是還要配備四名醫護人員隨行,還有各種醫療搶救設備和藥品,這樣病人突發危險時能進行急救,但是民航客機人多嘈雜……”
遊蘭真從長椅起身,道:“那就包機。”
“包機?遊小姐,包機至少要幾十萬,多則百萬,向偈哪來這多錢?”小易嚇了一跳,直當遊蘭真十指不沾陽春水,不知人間疾苦。
“我出錢。”
小易伸出大拇指,道:“行,財大氣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