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受了內傷,急欲收手而將內力撤回,孰知一動之下卻又大駭——手掌所按之處似乎生出了一種吸力,居然沒能掙脫!而他們的自身內力卻繼續外流,不久之後那股熟悉的自身內力又返回過來,卻不再似前翻與自己發出的內力互相衝撞,而是避過出力,徑直流入二人經脈,然後在各自體內沿內息法門穴位轉了一個周天之後再由手掌宣泄出去!好似這內力成了活物一般,在三人之間居然架起了一座流通的橋梁,在三具身體經脈之間隨意遊走!
小船另一頭的老嫗見他二人這般,心急欲救,因他三人平日練功之時都是以手掌互抵,彼此之間內力互相往還,從而達到練功的目的。這麼多年下來,他們之間早就形成了一種默契。這老嫗也就僅僅駭然愣神了連一息時間都不到就明白了其中關竅——這明顯是船上的這個半死之人體內出了巨大的變故才會造成孫不好和陳不男受傷吐血,瞧這人此刻躺在船板上,看似動彈不得,卻牙關緊咬地努力擺出了個怪異的姿勢,她雖看不明白這個姿勢有何作用,卻也悚然!而她此刻所處乃是船後,因被那琴聲壓製,欲想跨過小船的兩隔距離去支援二人也難比登天!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奪刀的經脈與孫不好和陳不男的內力相合來化解,所以她幾乎是不暇思索地翻手一把就抓起奪刀一隻赤足,曲拇指少商扣上對方湧泉穴,問也不問就將自己的內力蠻橫地灌入,一路直攻丹田與前之二人內力彙合一處。
這三個人的內力一旦接觸,更是沒有片刻遲疑地就融彙成一股,欲要再次借用奪刀體內經脈來形成他們自己特有的小五行循環。
這事倘若是擱在平時也就罷了,奪刀即使再如何厲害也對他們三個絕頂高手無可奈何,但是此刻有異往常,奪刀體內方才被二人內力衝擊過一遍的經脈在那一瞬間已經全部被貫通,這好比兩股溪流強行改道,截流後衝刷過猛,將新渠拓寬,然後原本的溪流雖然增加了一股,但是這股增加的外力卻是回天無力,隻能沿著新渠繼續下去。加之那讓三人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的古怪琴音的外來作用,更是引導了奪刀體內的穴位經脈強製運行,這就好比三個絕頂高手給一個人強行打通經脈一樣。
他們做夢也不會想到,此刻的奪刀那條經脈被貫通以後,外麵的琴聲已經不但不再是禍害,反倒成了他最大的依仗!那每個琴音節點就會讓他體內的那條經脈上的穴位依次跳動,從而更加有力地引導外來的內力沿著固定的路線頑固又迅速地在體內遊走,五蘊之間似乎在突然間變得輕鬆活絡起來,隨著循環次數的增多,奪刀甚至能明顯感覺出原本受傷的五髒六腑被這股自身利用琴音轉化了的外力滋潤得如沐春風般正煥發出新的活力,原先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五蘊中出現的內力此刻再度出現,而且比前翻浩口時要澎湃無數倍!
他不敢絲毫大意,怕再度陷入走火入魔險境。隻能如履薄冰一般小心翼翼地按照那條路線循規蹈矩地讓其在體內遊走,那情形,就好比一個丟失心愛玩具的孩子,在突然找回自己的玩具時加倍小心地嗬護,生怕再次丟失了一樣。孰不知他這樣一來,可就苦了圍著他正一個勁兒地運功抵抗這變故的三個老家夥!剛開始不女還隻是想以自己的內力與孫不好和陳不男彙合來解圍,誰知還沒等她明白過來怎麼回事,自己三人的內力就如被鯨魟吸水一般吸了過去,然後那股內力忽然就變成四股更如活物一般竟然自行運轉起來,並且還將他們四人的身體經脈當成了一個可以隨意遊走的坦途,居然開始在四人身體經脈之間互相遊走,直至其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幾成黃河之水潰堤一般咆哮起來!他們三人此刻哪裏還敢有絲毫大意!照這般運轉下去,船上躺著的那人如若不肯主動先停歇,大家夥誰也休想脫身!否則,依這股內力的強橫,足夠讓他們三人遭受經脈巨震的反噬而武功盡廢!說不得,連三人的老命都得搭上!三人雖傻,在練功這一途上還是知曉其中利害關係的。
三個活寶此刻麵麵相覷,驚恐莫名!幾乎是一瞬間,三人的衣衫都被冷汗給濕透!心下均想——這下是玩大發了!
眾人皆是滿身冷汗,如今這奪刀仿佛成了一個巨大的磁鐵一般硬是將三人牢牢地吸住,這三個活寶都想撒手,但是卻極度忌憚那讓他們無法承受的在各自撤回內力的瞬間他們所要承受的被反噬的傷害!因此當下隻能苦苦支撐著。而讓他們三人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是,方才還讓他們吃夠了苦頭的古怪琴聲, 此刻雖然依舊沒有停頓,但是已經對他們沒有了威脅!此刻的三人,心思全在麵前這個人身上了,哪裏還能分得心去理會別的?其實他們這般賣力地維持不被反噬的往奪刀體內不停輸送內力的狀態,對於奪刀來說,就等於被三人強行開竅,雖然這類強製行徑有違常理,更有走火入魔之噩,但是也絕對是一種天賜良機——尤其是對奪刀這個被人下毒廢了丹田的人來說更是如此!大喜之下他也不由得心頭惴惴:難道自己的武功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