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虛山乃皇家禦用獵苑。
天和十二年三月，皇帝攜王公貴族文武大臣一同前往合虛山春獵。
獵宮祭天，季景淵早早換上祭祀禮服，隨駕祭天。留下顧笙歌在庭院中品茗。
飛鴿落下，堇衣前去取走腳上的信箋，遞給顧笙歌。顧笙歌柳眉一蹙還是打開了。
紙上寥寥幾字十分簡略。隻道一切辦妥。顧笙歌將紙條遞給堇衣吩咐她將紙條燒毀，在書信一份吩咐凝綠綁回到鴿子上。
鴿子撲騰著白色的翅膀飛出獵宮，不久之後，季景淵便回來了。
他一身風塵，額上還有細密的汗珠，身後的隨從將季景淵身上的裝束盡數卸下，顧笙歌忙沏好茶水奉上。
季景淵眼前一亮：“煮得不錯。”
即便再渴再累，季景淵喝茶還是喝得極為優雅，瞧得顧笙歌賞心悅目。
“呆在院中也悶，午膳後本王帶你出去走走。”
顧笙歌淺笑著盈盈一拜：“一切聽殿下的。”
合虛山脈綿延東西兩千裏，計山頭十餘座。物產豐富，有不少礦脈。放眼望去，像是遠古上神小憩，巍峨屹立著。
為出行方便，顧笙歌換上一身適合出行的裝束，頭上僅挽起小髻，插了支木簪。看上去也少了柔弱多了幾分英氣，遠遠看去，像是跟在縉王身邊的少年郎。
季景淵見顧笙歌已然從馬仆手中牽來一匹馬：“你會騎馬？”
一般的閨秀自然是不會騎馬，然顧笙歌並不是什麼一般的千金閨秀。手扶住馬鞍，輕鬆一躍上了馬背：“殿下可有興趣與笙歌一比馬術？”
季景淵一挑眉，爽快地躍上馬背：“有何不可。”
話音剛落，顧笙歌便騎著白馬衝了出去。季景淵唇角一勾，有心讓著她，頓了頓才追上去。
風呼嘯著從臉頰滑過，幾縷散落下的發絲肆意飛揚。她許久沒有這樣策馬奔馳了。兩邊的景物從眼角邊掠過，沁涼的空氣深入肺部，心曠神怡。
耳邊傳來“噠噠”的馬蹄聲，季景淵不費吹灰之力就趕上了她，與她並行。他望過來：“騎得不錯。”
她眉目間的愉悅似乎也感染了他，不自覺揚起了唇角。他笑起來，眼角的清冷都變得柔和。
“嗖——”
耳邊嗖嗖飛過一支箭，擦過耳際。不遠處有某種動物悲戚的嘶吼聲，應聲倒地。驚起一處飛鳥。
“籲。”
發現異樣的季景淵停下，調轉馬頭。看見後頭馭馬而來的齊王季景祁策馬停在他前麵。他嘴角噙著得意的笑容，挑釁的意味明顯。
“景祁。”季景淵看著他，眉目回複原本的清冷，又是一派淡然的模樣。
顧笙歌麵無表情地看著齊王，他的身邊，還跟著一人，周君碩。
他居然成了季景祁的幕僚。
原本她接近周君碩，是因他的身份地位將來興許能夠助她離開。如今周君碩卻成了齊王的幕僚，這倒是可以為她利用的。
周君碩騎著馬跟在齊王身後，對於齊王那一舉動卻是心有餘悸。顧笙歌耳際正留著血，滴落在她的肩上，染紅了她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