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心傷(2)(1 / 1)

顧笙歌陷入昏迷之中,泛紫的唇微張,似是在呢喃著什麼。季景淵聽不真切,麵上無往常的溫和笑意,隻是靜靜思慮。

她一個柔弱女子,為了什麼要拚上性命。

難道秦威手下的人,個個是不要命的死士麼。可顧笙歌是個聰明的女子,既然是派在他身邊的細作,又豈會輕易讓自己喪命。

季景淵想不通透。他俯視著她絕美的容顏,道:“那便讓你自己來告訴我。”

回城的馬車匆匆。顧笙歌需要盡快就醫解毒。可又不敢讓馬車顛簸太甚,怕傷口離開發炎,加重病情。季景淵安靜地坐在馬車內,辨不出神色。枕在他腿上的女子麵無血色,呼吸微弱地如同死去一般。記憶裏的另一個女子,當初也是這樣。那個為他不要命了的女子。他親眼看著她香消玉殞,看著她帶著微笑入土。

心中那股悲傷,至今都無法消散。

如今在他麵前的這個女子,他必不會讓她輕易死去。這是他的一道心傷。他闔了會兒眼,睜眼時撩開車簾,縉王府赫然已在眼前。

顧笙歌再睜開眼,眼前的景物讓她覺得熟悉又陌生。

屋內熏香嫋嫋。她現下,已然回了縉王府了麼?鼻尖彌漫著一股熏香。她想來不喜歡熏香,隻是這熏香聞著讓她覺得清爽了許多。

背後的傷口傳來窒息般的痛楚,她能感受到繃帶傳來的冰涼的觸感。

“醒了?”一直守在一旁的季景淵察覺到床上的人的動靜,將放涼的藥碗端來給顧笙歌喝下。苦澀的藥汁入喉。幼時的記憶紛湧而來,顧笙歌忍住欲作嘔的衝動。

她緩了緩,虛弱道:“謝殿下。”

季景淵看了她一眼:“你好生歇息。”

說罷他放下藥碗,便出了門。

走得那般決絕,仿佛隻是確認她的生死。

接下來的幾日季景淵再沒有踏進執玉軒。直到她傷口痊愈,已有十幾日。顧笙歌已有足夠的氣力站起來行走。

在床上躺了許久躺得慌了,凝綠便為她施了脂粉,挑了一身素雅的粉藕色襦裙給她換上,扶著她的手往後院走去。

後院種了各時節品種的花草。一年到頭常綠不敗,花香四溢。此處是個招蜂引蝶,鳥語花香的地方。

凝綠扶著顧笙歌走步,笑道:“今日天好,正好走步散散心去去小姐身上的病氣。”

“嗬。”顧笙歌略施了脂粉遮去病態,氣色看去好了幾分。聽得凝綠的話打趣道:“可不是。我可不就是一朵蘑菇。”

凝綠聽這話到是愣了一愣,深覺自己小姐這話說得深奧。她問道:“啥?”

顧笙歌思慮一番解釋道:“屋中是否無光?又是否潮濕?”

前段時日是連綿下了幾日的雨。凝綠愣愣地點頭道:“是。”

“這不就是了麼?”顧笙歌笑笑:“小姐我在屋裏頭躺著快發了黴了。”

凝綠還來不及收起一臉懵逼的模樣,便聽見一邊傳來爽朗的笑聲。

顧笙歌扭頭望去,便見到亭中的季景淵,他身旁坐著謝安佩和南月。想是也趁日頭好出來賞景散心。她盈盈一拜,臉上的笑容有些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