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陵的身體在綠蔭中猛地一顫,然後就仿佛凍僵似的不再動,握著剪刀的手放在半空,良久盧陵陡地回過頭來,鄭嵐被嚇了一跳。“你重說一遍?”盧陵抓住鄭嵐的手臂,那力氣很大,勒得鄭嵐的骨頭發出咯嚓的響聲。
鄭嵐忍住疼痛,但心裏明顯有一陣說不出的快感,她盯著盧陵道:“我說夏迦根本就沒有失憶,她一直是裝的。”
盧陵也盯著她,忽然將她往後麵一推,鄭嵐的身體便不受控製跌倒在地。“鄭嵐,我不喜歡沒有證據的空話,否則就是離間,那樣我就會厭惡你。”
“證據?你要證據是吧?給你,都給你。”鄭嵐眼眸中冒著熱氣,她一心一意為盧陵,可到頭來得到了什麼,是這狠狠地一推嗎?
袋子沒有封口,裏麵的東西都跌出來,盧陵去拾起,先是做舊工藝的絲絹,還有那十幾枚胡蘿卜雕刻的印章,他當即明白了。“你想不到吧?你喜歡的夏迦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都沒她的城府深,她一直隱忍,與我們周旋,把我們當猴子耍得團團轉。”鄭嵐飛快地說著,從來沒有說得這麼痛快過,那似乎把她多年的積怨都傾倒出來。
盧陵咬緊牙,他也臨摹過古畫,知道這些東西的用處,毫無疑問的,夏迦利用這些東西臨摹了《步輿圖》,並且成功地與真畫調包。
“夏迦可真厲害,一直不動聲色,裝作楚楚可憐,動不動就頭疼,哈哈,你就被哄騙了。”鄭嵐瞅著他,感到報複的快意,原來她隻以為盧陵快樂,自己才會開心,原來盧陵痛苦,自己也會開心。
“我還告訴你,夏迦暗地裏還和公安局聯係,我們的全部底細公安局知道得清清楚楚。”
“那為什麼公安局沒有對我動手?”盧陵極力想要挽會誤會夏迦的可能。
“放長線唄,等時機夠了對我們一網打盡唄。”
盧陵沉默了,在全國各個範圍都有他的布局,他手下的那幫人充斥在各行各業,以省為單位,每省皆有一個頭目掌控這批人,但是每個省之間的人卻是各不相幹,各不知道彼此身份,這樣能避免被抓後,為減輕刑罰而將其他人招供出來。正是由於這樣安全的措施,他的這個文物盜賣集團才一直鏟之不盡,春風吹又生。
其實,就算是盧陵也不知道在全國究竟有多少人在為他賣命,他隻對頭目發號施令,再由頭目下達命令,隔著一層關係也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豈有此理。”被一名女子玩弄於股掌,這種恥辱比柳全龍加諸於他身上的還要重,盧陵氣得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一時他恨不得殺了那個欺騙他的女人。
鄭嵐暗自高興,以盧陵的為人,夏迦絕對死罪難逃,盧陵平生最憎背叛和臥底,幾個月前一個警察在盧陵身邊臥底,被盧陵發現後,盧陵親手殺死這名警察,並將他拋屍湖中。
夏迦,等你回來,會有一場好戲給你看。
風吹起來,黃葉紛紛從樹上落下來,地麵上一片金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