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盧陵叫住他，半晌道：“我一直冒充你，夏迦也把我當成你，請你不要說穿。”盧陵不願意夏迦知道，一直在她身邊照顧的人就是她嘴裏說過的凶殘、凶狠、凶暴、凶暴的壞人。
陳歸塵怔住，他打量了盧陵一眼，盧陵的神色同樣很憔悴，他沒說什麼，推開了病房的門。
“夏迦。”他歡快地叫著她的名字。
夏迦正坐在床上，聽到他的聲音臉色突地一變，隨即臉上露出疑惑，咦了一聲道：“你的聲音怎麼變回來了？你的喉嚨好了嗎？”
“好了，剛才喝了一大碗熱水喉嚨就突然好了。”陳歸塵坐在床沿審視她的麵容，她的下巴尖得可怕，臉部的線條也變得淩厲突兀，尤其眼眶又深又凹，感覺眼珠隨時都會掉出來。
夏迦的視線沒有凝聚在陳歸塵的麵孔上，她雖能聽聲音，但方位還是把握不準。
陳歸塵伸手在夏迦麵前晃過，她一無所覺，眼睛瞪得圓溜溜，卻是看向別處，眼神全無聚焦。
“你的衣衫有好難聞的味道。”夏迦皺起眉頭。
“嗯，我剛才出去掉到臭水溝裏麵。”陳歸塵笑道。
“那你怎麼不換衣服？”
“我想看著你。”
夏迦抿唇笑，臉頰上有些紅色，她伸出手，道：“你過來，讓我摸你的臉看看。”
陳歸塵喜孜孜地將自己的臉塞到夏迦的手中，夏迦依舊從他的下巴摸起，他的下巴並不尖削，弧度比較和諧，太陽穴的部位很飽滿，額頭和顴骨的寬度大致相同。夏迦摸著額頭的兩側鬢角，鬢角的皮膚很光滑，沒有疤痕，十分平坦。
夏迦的手在他的眉毛上撫摸，在他眼眶的四周輕按，比劃出大小、尺寸、形狀，他的眼睛很大，眼尾較長。
陳歸塵輕輕地笑，夏迦的手在他的臉上仿佛撓癢一樣，皮膚癢癢的。這時夏迦的手摸到他的鼻梁，鼻根很高，幾乎與額頭平齊，鼻梁像是挺拔的山峰，高出麵部許多，這是標準的希臘鼻，也是美學上公認的最好看的鼻子。夏迦的手落到陳歸塵的嘴唇，霎時手心就被那亂糟糟的胡茬給刺到了，她摸了摸，胡茬很硬，一根根的還很粗。
“你長胡子了。”
“思念你就會長胡子。”他的嘴唇一張，灼熱的氣息立即撲滿夏迦的手心，仿佛有無數隻小蟲子在夏迦手心裏爬著。
夏迦歎息一聲，將自己的臉靠在他的肩上。“你沒有洗臉，你好髒啊。”她笑起來。
“我等你眼睛好了幫我洗。”陳歸塵擁住她纖瘦的腰肢。
盧陵悄悄站在門前看著他倆，聽著他們說話，現在他放下心來，陳歸塵總算沒有揭穿。盧陵看著夏迦美麗的笑臉，就讓她一生都以為這些天陪伴她的人是陳歸塵。
他關上門，向電梯走去，這時他看見了一道修長的身影，是林寂雪。
“抱歉，是我告訴陳歸塵你們在這裏。”
盧陵吱唔了一聲，林寂雪看著他，忽然向他深深鞠了一躬，道：“請原諒，我和小方在一起了，從現在開始我要從你的陰影下走出來，走到陽光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