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拖泥帶水。
“怕是‘樹欲靜而風不止’，現在姑娘充其量不過是個樹苗兒而已。在姑娘成為樹之前已然入了旁人的眼。想要安安穩穩地長大怕是難了。”
虎妞兒的話再一次打破了公孫文畫的認知。她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是個村姑，然而她哪裏像個村姑了？
哪裏有村姑能懂得‘良禽擇木而棲’的，還能應答如流。
但見她目光澄澈，並無心虛之類的反應，仿佛一切本該如此。
“怎麼？公子莫不是想要為我提供庇護嗎？”
虎妞兒勾唇一笑，公孫文畫大喜，“正是。若是姑娘在我的羽翼之下，必能大展宏圖。”
“公子的‘宏圖’尚且要別人來成全，說這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你......”
虎妞兒的表現著實讓他驚訝，這種見識便是謀士又如何？
“姑娘，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裏馬。”
“哈哈，公子莫不是魔怔了？真正能品出美食的人正是那些吃飯的人。然而，公子卻可能是扼殺這一切的儈子手。”
“姑娘何出此言？”
“美食本該屬於天下人，公子卻想為了一己私利，將其圈禁，將其據為己有，讓它無法麵見世人，公子不是儈子手又是什麼？”
公孫文畫不得不承認，自己又一次敗下陣來，敗給一個小丫頭。
來時公孫文畫已然胸有成竹，他自認在這個小小的銅鑼灣實在沒有哪家的公子更能比得上他富貴，沒有哪家的公子比他給出更好的禮遇。
然而盡管是這樣，虎妞兒還是明明白白的拒絕他了。
這樣的結果，是他如何也想不到的。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這個丫頭並沒有說一句誇張的話。
她本來就是這樣想的，並非有意提高價碼。
不得不說他真的大受打擊。
這個認知帶給他的失落感甚至遠遠超過了他要跟畢福生那個道貌岸然的家夥同在一個屋簷下請教先生。
“姑娘的想法是好的，然而事實往往不像姑娘想象中的那般簡單。”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如此，祝姑娘好運。”
“我雖然沒有想依附於誰而生存。然而如果公子能在銅鑼灣的碼頭之上給我弄個攤位的話，咱們可以交個朋友。”
換個旁人說不定要倒吸一口涼氣，對一個大家公子這般奚落之後，還要讓人替自己辦事，而這樣也不過是僅僅跟她交個朋友而已。
然而這已然讓公孫文畫喜出望外了，要知道公孫文畫並非目光短淺之人。
因緣際會，在畢府之時他便與虎妞兒站在同一戰線之上了，雖不算朋友，但也沒有站在對立麵上。
這讓他有些慶幸。
那銅鑼灣碼頭上一個攤位也不過是極為容易之事，於他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
以他的眼光，虎妞兒當然不止一個廚子這麼簡單。
她並非池中之物，龍遊淺灘，趁著這個時候能夠與虎妞兒結交並沒有什麼壞處。
他可是一時也沒有忘記，這個時代，根本不允許他小瞧一個女子。
因為當今的王爺之中，女王爺也不在少數。
沒有達到原來的目的，然而，在進一步了解虎妞兒之後，他覺得這樣的結果，反而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