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雲府外已經備好了一輛馬車。
“寧大夫、師傅,我先回宮了。”雨涼輕輕地說道。
寧遠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問道:“不等雲兄醒過來嗎?”
雨涼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雨涼和碧月一前一後地上了馬車,修竹和寧遠的目光也一直追隨著。
“駕!”車夫一抽鞭子,馬兒就在了無人煙的街道上跑了起來。
太陽慢慢從遙遠的地平線冉冉升起,溫暖的光芒迅速普照整個大地,可雨涼依舊覺得她的心裏是無比的寒冷。
碧月關切地問道:“娘娘,你沒事吧?”
“沒事,隻是衣衫單薄,身子感覺有些冷罷了。”
娘娘的話音在碧月聽來是那麼地縹緲無力,她輕輕靠近娘娘,希望自己能給予一些微薄的溫暖給娘娘。
雨涼發現了碧月的動作,心底稍稍有那麼一絲溫暖冒出來。
“駕!”
馬兒踏著朝陽一路疾馳,不一會兒就離巍峨的宮殿不遠了。
“是何人進宮!”守門的侍衛盤查道。
碧月掀起車簾,說道:“是清貴妃娘娘。”
“放行!”
侍衛立馬打開宮門讓馬車進去。
雨涼帶著碧月踏進聽雨軒的時候,殿裏麵安靜得出奇,她想大家應該都還沒有起床罷了。
而碧月倒是一臉的擔憂,她知道像她這種做下人的一定會在天還沒亮之前就起床,不可能太陽都升起來了還在床上。
主仆二人各懷心思走進殿裏。
大殿裏黑乎乎的,唯一有的光亮就是外麵太陽的微光透過窗戶照進大殿裏,雨涼好像看見殿內有許多人匍匐著身子,主位上似乎還坐著一個人,周身都感覺散發著寒氣。
碧月一眼就認出了坐於主位上的人是誰,直接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她果然沒有猜錯,聽雨軒裏靜悄悄的準是出了事。
“清貴妃,昨夜你幹什麼去了?”隱匿在黑暗中的南宮澈注視著雨涼,聲音不怒自威。
聞聲,雨涼也立馬跪在地上,說道:“臣妾參見皇上!臣妾昨夜出宮去了。”
“啪!”
南宮澈使勁拍了下手下的桌子,木公公也立馬將殿內的蠟燭都點燃了。
這下雨涼才清楚地看見聽雨軒裏的所有人此刻都跪在這裏,她緩緩說道:“皇上,臣妾私自出宮是臣妾的錯,請皇上不要責罰聽雨軒裏的人。”
“你們都下去吧!”南宮澈說道,聽雨軒裏的宮女太監其實已經跪了整整一夜,他這樣做也算是小懲大誡。
秋衣走過娘娘身邊的時候,她擔憂地看了娘娘一樣。
很快,大殿內就隻剩下雨涼、南宮澈和木公公,沒有一個人說話,空氣就好像被凝結住了一樣,壓在雨涼的心頭喘不過氣來。
“清貴妃,你可知嬪妃擅自出宮是大罪!”南宮澈見跪著的人兒一臉疲憊,說話的語氣也不忍心太過強硬。
“臣妾知罪,請皇上責罰。”雨涼伏下身子,雖是請罪的話,可她說出來的時候卻顯得不卑不亢。
“哼!朕就罰你在這殿裏跪上兩個時辰。”
南宮澈想如果不給懲罰下次可能還會再犯,於是忍住心疼還是罰了下去。
“臣妾遵旨。”
雨涼知道南宮澈對她的懲罰算是輕的,她心裏還是挺感動的。
這時,木公公說道:“皇上,您都一晚上沒合眼了,要不要去歇息?”
“不用。”
南宮澈的目光一直注視著雨涼,像是要把她的模樣深深地刻在腦海裏。
一夜沒合眼?難道皇上在聽雨軒裏等了她一晚上?雨涼的一顆心毫無預兆地加速跳動。
“皇上,您先去歇息吧。”雨涼也勸說道。
南宮澈聞言,最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就帶著木公公走出了聽雨軒。
此時,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亮了,殿內也被刺眼的陽光照得一清二楚,雨涼抬眼望去,發現桌上有一個精致的食盒,裏麵的東西好像在吸引著她。
雨涼慢慢直起身子,去打開食盒,發現裏麵是一盤香甜可口的梨花糕,素手拿起一塊,每一塊梨花糕上麵都有兩個字,她哽咽地將手裏的梨花糕吃了下去。
雨涼猜想這盤梨花糕定是南宮澈親手做的,因為上麵的兩個字是“雨涼”,並且味道並不是特別的好,可能這是他第一次做,雨涼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深深觸動了。
帶著梨花糕久久不散的餘香,雨涼再次跪了下去,這兩個時辰的懲罰她定是要好好接受的。
“皇上,您的心意,貴妃娘娘她會知道嗎?”木公公很是心疼地問道,昨夜皇上親自下廚做了梨花糕,親自帶去聽雨軒時,卻發現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