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去挖一壇梅子酒出來!”
雨涼聞見宮裏此刻已經傳遍的喜訊,嘴角微微上揚,是該她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碧月有些不滿地說道:“娘娘,這梅子酒還沒埋一個月呢!”
“本宮答應伶煦在她誕下孩子之日會送她一壇梅子酒,現在喜訊不是已經傳開了嗎?”雨涼的眸子裏盡是溫暖的笑意。
碧月咂了咂嘴,終歸是沒有說出口,她感覺自家娘娘的一顆心都不在皇宮裏,不在皇上身上。
“娘娘,這……”
流塵手裏捧著皇上剛賞的東西,一臉的猶豫,她不知道該放在哪兒。
“皇上喜得公主賞賜各宮的東西,當然得好好放著。”
雲蘿的臉色看起來很是憔悴,她眼光淡淡地瞥了一眼拖盤裏的東西,隨即就不再看過去。
“是。”
流塵捧著賞賜的東西走到了一個大櫃子麵前,把手裏的東西連拖盤一並沉入了櫃子底。
“娘娘,該喝藥了。”
初兒端著剛剛熬好的藥走進殿裏,她很心疼娘娘現在這個樣子,整日鬱鬱寡歡,不見笑顏。
“先放會兒。”
雲蘿的話音感覺很是縹緲,自從沒了孩子,她每天就要喝這難聞又苦澀的藥來恢複身子,她現在聞到這股味道都想吐了。
“娘娘,您和皇上之間到底怎麼了?”初兒掂量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
“怎麼了?”雲蘿將這三個字放在嘴裏不停地喃喃自語,眼神黯淡無光,嘴角洋溢著一抹淒美的淺笑。
見娘娘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初兒突然很後悔自己剛才幹嘛問出了口,於是立馬說道:“娘娘,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該問這個問題的。”
“沒什麼!”雲蘿的視線瞥向初兒,話音淡淡的,“本宮和皇上之間沒什麼,隻不過是因為孩子沒了傷心而已。”
“娘娘,您以後一定會再有一個孩子的。”沉默了許久的流塵大起膽子說道,她希望娘娘能盡快走出這段殤子的悲痛。
雲蘿沒有再說話,目光轉到桌上的那碗藥上,素手拿起,一飲而盡,隻是眉頭微微地皺了一下。
突然,明軒殿的一個小太監急急忙忙地跑進來通傳道:“娘娘,雲丞相來了!”
“父親!”雲蘿的身體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她現在真的無法去麵對父親。
“回稟丞相,就說本宮身子不舒服,現在不方便見人。”言罷,雲蘿就由初兒攙扶著向內室走去,腳下的步伐很是淩亂,因為她現在還沒想好怎麼去麵對父親。
“貴妃娘娘何故要躲著本相!”
雲奇已經大踏步走進了殿裏,他的語氣裏夾雜著怒氣,如鷹一般的眼神裏更是有著震懾人的淩厲。
無奈,雲蘿隻好略顯僵硬地轉過身子,她努力地扯出一抹最美的笑容,說道:“父親,您怎麼有空到後宮來看女兒?”
“哼!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竟然也不派人說一聲,難道你還想一直瞞著我不成?”雲奇生氣地使勁拂了一下衣袖,殿裏的空氣瞬間就凝固起來,他犀利的目光一直盯著麵前眼神躲閃的人。
驀然地,雲蘿掙脫初兒的攙扶,雙膝朝父親的方向就那麼直直地跪了下去,十分內疚地說道:“父親,都是女兒沒用!”言罷,額頭在地上使勁敲響了三聲。
“娘娘……”
初兒好是心疼,娘娘現在的身子這麼虛弱還跪在濕氣很重的地上,她幾次伸手想將娘娘攙扶起來,不過都被拒絕了。
“父親的心血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卻不想你這次竟然如此沒用!”
雲奇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自從大女兒雲嫣生病離世後,他就將這畢生的心血都放在了小女兒身上,眼看她的地位在宮中一日比一日穩固,卻不想在最關鍵的時刻孩子沒保住。
“父親,都怪女兒沒這個福分!”雲蘿伏在地上泣不成聲地說道,誰也不會知道她此刻的心裏是有多麼的痛。
“起來吧!”
看見女兒這副模樣,雲奇也不忍心再說什麼,他的臉上好像也突然蒼老了幾分,他伸出手顫巍巍的扶起跪在地上的人兒,心疼地為她拭去臉上布滿的淚水。
“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孩子怎麼會說沒就沒了?”雲奇帶著疑惑與探究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女兒。
“是我在禦花園散步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雲蘿低垂眼瞼,聲音淡淡的,裏麵充滿了憂傷。
“唉!”雲奇無奈地歎息一聲,現在再說什麼也挽不回那個沒了的孩子。
“在這後宮裏,隻有孩子才能幫你占住地位,現在那憐貴妃隻是誕下了一位公主,你還有機會的!”雲奇眼裏閃爍著精光,話音裏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