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瞞你們什麼,這個巴掌印是憐貴妃的妹妹風塵賞我我的。”
碧月一下就想起了那個麵容嫵媚卻性子安靜的女子,心裏的火氣也一下就冒了上來,“她憑什麼打娘娘?她隻不過是一介宮外人罷了!”
反倒是秋衣的眉頭一直緊緊皺著,她料想這裏麵絕對有很多她們想不到的事情。
雨涼好像已經猜到了碧月會是這個反應,她眼瞼低垂,試圖掩去裏麵的憂傷,看似雲淡風輕地說道:“憐貴妃的死跟我有關,她打我一巴掌是理所當然的。”
話音剛落,秋衣便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句,“娘娘你在撒謊。”
你在撒謊……
聽見這四個字,雨涼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狠狠碰撞了一下,不過她依然沒有將視線直視雨涼,聲音有些悶悶地說道:“如今皇上是翎王的這件事已經真相大白,而憐貴妃心裏真正愛的人是已經逝去的南宮撤,她不忍再自欺欺人地過日子,於是希望我用千魔曲讓她得到解脫,憐貴妃卻是因我而死。”
將整件事聽出了個大概,碧月就迫不及待地說道:“憐貴妃的死是為了讓她得到解脫,娘娘你隻是在幫她,並不是真的想要去取她的性命,為什麼你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風塵呢?”
“為什麼不把真相告訴風塵……”雨涼喃喃著這句話抬起了視線,她看著碧月真誠的目光,心底那一片深藏的柔軟好像被微微觸動了,“事情的結果就是憐貴妃確實是因我而死,我再去向別人解釋這其中的過程就是欲蓋彌彰。”
秋衣在心底無奈且痛惜地歎了一口氣,“娘娘,你這樣會讓很多人誤解你的!”
“無妨,在這皇宮裏,有誰還會在意我一個階下囚說的話呢?反正都是將死之人,再多說都是作無用功。”
雨涼深沉的眸子裏好像是結了一層厚厚的寒冰,讓人不敢去直視,也不敢去深究底下掩藏的東西是什麼。
話不多說,秋衣立馬拿起藥酒為娘娘臉上紅腫的地方擦上,希望能夠立馬消腫。
而碧月則是拿來了一套以前過冬穿過的服飾想給娘娘換上,卻不想手鏈成了最大的阻礙,麵對這個問題很犯難。
“娘娘,你都回到冷宮了,他們幹嘛還不把你的手鏈打開?”
低頭看向搭在自己纖細手腕上的冰涼手鏈,雨涼的眼神瞬間變得晦暗不明,櫻唇緊抿,許久都不曾說話。
碧月見娘娘不願意回答,也就不多問了,誰知道娘娘卻突然說了一句:“我在等他來為我親自打開手鏈。”
提到他的時候,雨涼的眉眼間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了一抹溫柔與期盼。
秋衣聽見這番話,手裏的動作硬生生地停了下來,她當然知道娘娘說的他是誰,可雲公子真的會親自為娘娘解開手鏈嗎?
秋衣隻覺得此刻她心裏惆悵無比。
碧月同樣是在心裏沉重地歎了一口氣,她沒有說話,隻是低頭專心地將狐裘係在娘娘的身上。
當她把捂手的暖袋遞給娘娘的時候,娘娘手腕處鮮豔紅腫的勒痕深深刺痛了她的眼,她小心翼翼地撫上那一圈傷痕,眼淚簌簌地就掉了下來。
雨涼原本正在神遊,突然感覺手腕處像是被火在燒一樣,低頭一看,原來是碧月的眼淚,她心疼地用滿是傷痕的雙手為碧月拭掉淚水,“傻丫頭,怎麼又哭了?見著我,你就隻會哭嗎?”
明明是責怪的話,此刻在碧月的耳裏聽起來卻是那麼的親切與溫暖,她猛地撲在了娘娘的懷裏,哭泣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撲,雨涼的身子一下子就撞到了身後櫃子的一角上,頓時疼得眉頭使勁皺了起來,不過又很快地被她自己給掩飾了過去。
一旁安靜的秋衣早已是淚眼迷蒙,她不停地抬袖拭掉淚水,心裏卻暗暗地發誓道:這一生奴婢為娘娘你而活,若娘娘死,奴婢絕不苟且偷生。
雨涼用自己十分拘束的一雙手輕輕拍打碧月的後背,心裏早已是感慨萬千,她突然覺得她除了為情而活,為報仇而活,還可以為關心她的人而活!
時間就是這樣出其不意,它總會在你最落魄的時候給你送上最寶貴的東西,讓你這一生都無法忘記,無法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