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十一年臘月二十三日,內閣輔臣戶部尚書謝遷謝大學士上疏陳奏:朝廷國庫空虛,故請聖上開放海禁以充國用。
短短的十幾個字卻宛如冬日的驚雷,徹底的震動了這大明朝平靜的朝野。一時間朝野上下分成反對、同意、沉默三派就開海問題進行了激烈的討論。而眾人目光所及之中心內閣卻對於這件事緘默其口沒有透露出半點有用的消息。
至於內閣為何現在不對於這件事發表任何看法,那是因為內閣大學士們正在準備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今年的財務審核以及明年六部十卿的財務預算。因為這個五個平時極為和氣的大學士們就明年的預算問題吵得麵紅耳赤。
“憑什麼工部明年的預算有九百萬兩?還有吏部隻是管理官員怎麼會要三百兩萬兩銀子?”說話的是李東陽,他這句話是對著劉健說的,因為劉健領著吏部和工部的差事在明年工部報的預算是九百萬兩,吏部是五百兩一共一千四百萬兩,而李東陽管的禮部、詹事府以及司農寺關於明年的預算一共隻報了一千萬兩,心中不服氣的李東陽當場跟劉健叫板起來。
若是以往的年前各部寺報預算的時候,都還沒有這麼謹慎,更不要說出現吵得麵紅耳赤的情況了,可是今年十月份的皇帝頒布了一道旨意國庫每年的銀兩按照年前報了預算批複,如果那一部寺用超支了年底的時候將會對於部寺負責人問責。如果隻是皇帝下旨申斥幾句那大家還是得過且過就可以了,但是現在卻不同了用超的銀子如果沒有皇帝開口的話是沒有辦法補回來的,換句話說隻要銀子一用超自己帶領的小弟很有可能餓肚子。所以現在不是講人情的時候,該爭的就要爭。
劉健看著李東陽對著自己指著鼻子罵也一肚子火氣頓時又罵了回去:“你一個禮部也沒有什麼事,太子詹事府一直都是殿下自己掏腰包,發俸祿更是戶部的事情為何要一千萬兩銀子?你當我老眼昏花呢?”
李東陽頓時氣結:“詹事府是殿下掏的腰包,但是你不要忘了還有司農寺。前幾天盧亨找我報預算的時候,要了七百萬兩,司農寺有救民之功,而且幹的事情又是殿下囑咐的大事我敢少他們的銀子嗎?還有禮部的三百萬兩,那還不是因為明年北直要開縣學,順天府要開鄉學明年三月的會試這些開支我報四百萬兩都算少了的,哪像你工部張口就要九百萬兩。”
劉健聽著李東陽那陰陽怪氣的語氣頓時青經暴跳,司農寺的那七百萬他是知道的。據說司農寺的那幫子人要搞幾個什麼琉璃棚子用來冬天在雪地裏麵種菜,另外司農寺還準備在湖廣,四川,浙江各買各上萬畝地用來做新糧食的實驗這都是要花銀子的,所以司農寺報的這七百萬兩怕是隻多不少。而禮部恢複辦學已經三年了,隻不過以往都是要個幾十萬去試試水,積累經驗可是今年不知道禮部抽了什麼風居然開始在順天府辦起鄉學來了,一要就要了好幾百萬兩銀子,劉健頓時心疼無比。
不過知道歸知道但是今年六部十寺的預算整整報了六千多萬兩,而今年的稅收都隻有五千萬兩銀子不到。這差距的一千多萬兩銀子還不得靠削減預算來平了,所以這個時候誰裝老好人那就是真的是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