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眼淚如海 10.人在哪,故事在哪(1 / 2)

“你說什麼?不是開玩笑吧。”程露露笑著推了推雪白鼻梁上的紫色眼鏡,望著躺在治療椅上的季微塵,嗬嗬笑道:“你不記得夢的內容,隻記得醒來後找我?”

“是……的。”微塵躺在治療椅上,臉色發窘。早上一覺醒來,她把夢的內容忘得一幹二淨,唯獨記得的是那些恐懼和害怕,以及她對自己講的那句,來找程醫生。

“程醫生——”

“季微塵,這我很為難耶。未卜先知,窺探人心那是哈利·波特都做不到的事情。心理醫生能做的其實也很有限。”

微塵很希望地說:“程醫生現在不是有很多新型的治療方法嗎?催眠、催眠好了,像上次一樣……隻要能治好病,我都願意去做。哪怕嚐試做一百次!”

程露露嗬嗬一笑,滿頭黑線,心裏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小姐,治病沒有捷徑。”程露露把激動的季微塵重新按回沙發椅上躺好,“欲速則不達,你聽說過吧?用這個來形容治病是再貼切不過。何況心理上的疾病不像身體表麵看得見、觀察得到的,它隱藏得特別深,非要抽絲剝繭一步一步來不可。你心裏防禦係統太強悍,上次催眠的效果就很不好。我不覺得還有再次進行催眠的必要。”

季微塵歎氣地躺在沙發上,大道理她何嚐不懂得?縉雲也一直安慰她,不要著急,沒關係。但是,相愛的人不能做、愛是多麼痛苦。

她和縉雲又不是頑石,生理需要是人之常情。

尤其在看過妹妹們不和睦的婚姻後,她更覺得真情可貴,愛人難得,想治愈的心情越發急切。所以一大早,沒有預約直接來到程露露的診所要求治療。

“先喝杯茶。”

“謝謝。”季微塵接過團龍青花瓷杯,碧螺春香氣撲鼻而來,問道:“程醫生也喜歡碧螺春?”

“嗯,一個病友送的。”程露露輕描淡寫,從櫃子裏抽出病曆,笑著說:“要是喜歡,送你好了。”

季微塵搖頭推辭。

“今天我們也別看病,聊聊天吧。”程露露輕鬆地拖過一把靠椅坐在季微塵的對麵,“我們來說說你的愛好、興趣,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嗎?還記得在哪裏念的小學?”

季微塵知道,心理醫生說隨意聊聊從來都不隻是隨便聊聊那麼簡單。她放下茶杯,不由地挺直背脊,警惕地說:“你說的小時候是哪個小時候?”

程露露咪咪眼,明顯的感覺到季微塵對她的防備。這種防備,她是無意表現出來的。說明她嘴上雖然一直要配合要治療,但在她內心深處,非常的排斥治療。

“隨便什麼小時候的事情都可以。”程露露支起下巴,漠視她的攻擊,微笑的問:“比如,你的父母,他們是怎樣的人你還記得嗎?”

爸爸媽媽?

季微塵稍微想了想說:“我的父母和天底下的父母一樣,很平常的恩愛夫妻,他們兩人的感情一直很好。我記得他們走到哪裏都手牽著手。車禍時,兩人的手也一直沒有鬆開……”

程露露接著問:“當時,你很傷心吧?是不是哭了很久?”

季微塵愣了一會,才道:“最傷心的是我爺爺,老年喪子。”

“你呢?”

“我?也是很傷心。”微塵低下頭輕輕地說,如果父母健在,季家現在就不是這副光景。

沉默片刻,也許是感到這個話題的壓抑,程露露換了個話題問:“你還記得上學時發生的事情嗎?”

季微塵偏著頭想了一下,又搖頭道:“沒有特別的,和大部分人都差不多。”

“嗬嗬,總有特別難忘的事吧。比如你喜歡哪一門功課?繪畫、音樂、體育?”

“不喜歡。我的藝術天分很差還五音不全,同學們常笑我是'鴨公嗓'。但我喜歡語文,小時候作文寫得好,老師還常常把我的作文當作例文在全班朗讀。”

“是不是因為語文老師很帥,你才那麼努力啊?”程露露開玩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