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迫在眉睫 79 浮生——殘夢(6)(1 / 2)

“少奶奶,少爺是吃了飯出去的。好像是在大華還有應酬,聽說還是為了貸款的事——”

“紅柳,去備水吧,我要洗澡。”無憂倦倦地偏過頭去,不願聽到任何關於他的事情。

紅柳接過她的風衣,嘟長了嘴巴,道:“少奶奶,少爺——”

無憂吼道:“紅柳,我頭痛!”

紅柳一吐舌頭,轉身道:“好啦,知道啦!我什麼都不說了。”

果然,那天夜裏一整晚,紅柳都是鋸嘴的葫蘆,悶聲不響。無憂心情不爽,也不大理會。草草洗漱,匆匆上床。輾轉反側,歎息不停。這些日子她一直困得不好,煩惱和痛苦壓在心頭,讓她難以好眠。

迷迷糊糊之中感到冷風吹了進來,突然有一道影子立在她的床邊。無憂一驚,剛想大叫。

“是我。”他冰冷的吻貼上她的柔頰。

無憂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不想相信他會如此厚顏無恥……來不及反應,他已經掀開被子,偷食她的溫軟和體香。

“放、放開我!”無憂躲開他的偷襲,口齒不清地說道。

陳洛陽置若罔聞,把頭埋在她的胸前。

無憂漲紅了臉,左右躲避,千鈞一發之際忽地用力將他踹下了床。

“噗通”一聲他落在地上,發出極大的聲音。他站起來驚愕地看著她,好像她的拒絕是對他天大的傷害。

無憂用被子把自己裹住,身體激動地像海浪般起伏,她的手顫抖地指著他,聲嘶力竭地吼道:“滾,滾出去!”

他沒有說話,默默轉身。待到他出去,無憂才伏在枕上放聲哭出來。

好一會兒,紅柳進來,嘟嘟囔囔地說道:“唉,是少奶奶不讓我說話,少爺說他晚上會過來,讓少奶奶先不要睡。”

無憂躺在床上又是一場痛哭,這幾天裏她哭了一場又一場,心像碎了一遍又一遍。她恨他,非常恨他。翻出那張薄薄生脆的契約合同,眼睛裏的珍珠不由自主落在上麵。

她把被子蒙著頭,哭著睡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聽到窗外有瀝瀝淅淅的雨聲驚醒了她。

“紅柳。”無憂把被子從頭上拿開,“我渴了。”

紅柳端來一碗清茶。

“外麵下雨了嗎?”無憂捧著茶碗問她。

“嗯。”紅柳點頭,轉臉看著漆黑的夜,擔心地說:“少爺還在外麵哩。”

無憂一嗆,差點被茶水噎住。

“你把少爺趕出去,少爺就一直在院子裏等著。”

“你去要他走!”無憂氣憤地把茶碗塞到紅柳懷裏,“我是不會見他,更不會原諒他的!”

紅柳出去,不一會兒又進來,撣了撣身上的水珠,道:“少爺不肯走。”

無憂氣得麵紅耳赤,想馬上衝出去罵他一頓。思前想後,最終往後一倒,負氣地將眼睛一閉,重新又把被子蒙住頭。

雨勢越來越大,從淅淅瀝瀝變成轟隆隆地夾雜著驚雷和閃電,黑夜被撕裂,被照亮。

無憂躺在床上圓睜著眼睛,一點睡意都沒有。聒聒噪噪的紅柳此刻像變了一個人,安靜得不得了。無憂不禁氣惱,這丫頭,想她說話的時候她倒啥都不說了。

“嘩嘩”雨水滂沱衝刷著陳洛陽的身體,從頭頂到腳趾,他渾身上下沒有一絲頭發絲是幹燥的。傭人拿來雨傘都被他扔在地上。

也許有人會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的鬼話。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去傷害她。其實他比誰都了解無憂,也清楚張水靈不如她外表的溫柔。但事情發生時,他還是粗暴地不聽任何解釋,直接就選擇了相信靈兒而不是相信她。

這種傷害他不是故意為之,但又是故意為之。看見她傷心,看見她對自己的憎惡,他的心突然有些安然。他又拚命地想去挽回,想和她重新開始。

隻是還能嗎?

無憂還會原諒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