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為什麼要這樣打破砂鍋問到底啊!”莫縉雲痛苦地歎氣。
“因為這就是我啊。什麼都一定要為個為什麼!”
莫縉雲無奈地說道:“我隻知道南莊是做心理輔導和療養的地方。”
“具體一點,”程露露地手攤開在空中比劃著,“你就沒問過齊心?”
“問過。他從不說詳細內容,隻說南莊主要做一些自然療法。這幾年,他入了教。和我常常說得多的,是自然奧妙,人生無常。我們要敬畏生命,敬畏未知的世界。我研究生轉到外科方向,他很高興。還說很開心我沒有繼續走心理研究的路。”
“言希葉呢?”
“我一般是和齊心聯係得多。葉子的情況不是很了解。”
程露露沉思片刻,下了一個極大的決心。
“我要去川城,去南莊。”
“露露,我求你不要再深入下去。”
“為什麼要阻攔我?縉雲,難道你不想查明真相?”
“真相固然重要,但活下去更加重要。齊心什麼都不說,要我們遠離,一定有他的苦衷。”
他的苦口婆心絲毫沒有動搖程露露,一件事情她不做則已,做就要做到最好。
想到這些勸告的話都是出於他對自己的關心,程露露臉上不自主又揚起微笑。
“你別擔心,”她摟著他的肩,輕輕說道:“我這個傻瓜雖然沒有你和齊心師兄的天賦和聰明,但我有天下無雙的努力。老天疼憨人,我一定會找出真相。”
莫縉雲的頭擱在她的懷裏,眉頭動了動,嘴唇無聲地顫抖。
——————————
程露露有無雙的努力也有強大的執行力,她說幹就幹,比一般的男孩更果斷和勇敢。
川城的南莊已經不複存在,原來的南莊的位置上變成休閑娛樂的農家樂。嬉笑怒罵的人們並不知道這裏曾經住過一群和他們完全不同的人。
程露露不甘心,從農家樂殺到川城衛監局。聽說是為南莊而來,有一位熟知過去情況的工作人員出來接待了她。
“你是齊心和言希葉的同學?”這位工作人員身穿製服,中等身材,看上去非常老成。聽到程露露提起南莊,他飛快地說出了齊心和言希葉的名字。
“不。我是他們的學妹。”程露露解釋。
“喔。江城大學。”
“是。”
“一流名校啊。”
“過獎,過獎。”
“請問,你是——”程露露問。
“我姓江,叫我老江吧。”老江伸出手和程露露的手握了一下。“南莊的案子當年經手人是我。”
老江的厚手沉沉的,欲言又止,壓低聲音,問道:“齊心,他現在……”
“齊心師兄的病犯了,正在江城精神病院治療。”
老江點了一下頭,嘴角越發地向下,臉色嚴峻。
程露露直覺,這位老江一定知道許多關於南莊的內幕。
程露露說出她的來意,老江也沒有保留,慷慨地拿出南莊厚厚的卷宗,惋惜地說道:“言希葉和齊心的事太可惜了。如果他們能走一條正道,應該是國家和社會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們怎麼——不走正道呢?”程露露對老江的話莫名驚詫。
南莊難道是走歪門邪道嗎?
她想象不出來,兩個正經的心理學天才會做出什麼歪路來,讓老江發出這樣的感慨。
“你可以自己看,”老江把蒙灰的卷宗放到桌上,“你邊看我邊和你說。”
“好。”
程露露忙把卷宗打開,一頁一頁翻閱著。
“據我們衛監局的調查,南莊的經營範圍報備的就是休閑養生會所,和醫療沒有任何關係。他們開始確實也是這樣做的。齊心帶領大家做冥想、勞動。那時候南莊不出名,來休養的人也不太多,都是一些避世的人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