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從容給黎輝吃了一顆定心丸。
“是,是。”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走過去,在微塵耳邊小聲嘀咕幾句。
微塵的身形晃了晃。
“姐姐,怎麼呢?”微瀾扶住她的胳膊。
上佳的胭脂水粉遮住她的臉色,可遮不住肌肉不由自主地顫動。
“沒事。”微塵用微濕的手心拍了拍微瀾,擠出笑容,“微瀾,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會場吧。”
微瀾訝異地說道:“小法哥哥還沒有來!”
微塵苦笑,“他太慢,我們不等他了。”
“可你剛剛還說——”
“此一時彼一時。”
“姐姐,你變得可真快!”
“兩位季小姐,我們快去吧。再不走,就真怕來不及了!”
黎輝忙不迭地打開休息室厚重的大門,把兩位紅粉佳人推了出去。
————————
從休息室去往會場的路鋪就著一寸厚的紅色地毯,它蜿蜒向前,像沒有盡頭的深淵,筆直向下蔓延。
微塵走得很急,不記得在當時自己心裏想過些什麼。也許想過些什麼,後來終究不記得。
她這一輩子參加過無數宴會,唯獨對這一次心裏什麼底都沒有。
“季小姐,這邊——”
黎輝推開會場大門,喧鬧的聲音和音樂衝瀉出來,雷鳴轟動。衣香鬢影,把萬丈紅塵中的癡男怨女彙集一堂。
沒有人注意到會場入口處的他們,但微塵和微瀾一眼看見會場中心,焦點所在的地方。
宴會的議程剛好進行到陳洛陽作為集團下一代繼承人上台發言。在記者媒體麵前,他落落大方,侃侃而談,穩重謙和又能不時說一兩句俏皮話,逗得在場的人哈哈大笑。
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
他身邊本來應該的位置,本來應該站著季微塵,他女朋友、未來妻子的位置上。
現在站得人是——張水玲。
她穿著香奈兒黑色小禮服,脖子上戴著碩大的卡地亞珠寶,如同一個暴發戶女子。
微塵惡心地轉過頭去,她發誓這一輩子都不想看見這兩個品牌。
台上的張水玲也看見微塵。她得意地輕笑,故意走近兩步,緊緊貼在陳洛陽的身後。
發言結束,掌聲中張水玲挽著陳洛陽的手款款下台。
掌聲停歇,大家低頭熱議,這位穿香奈兒的女士是繼承人的女朋友嗎?
誰知道呢?有人興趣盎然地說,等一會,開舞的時候就曉得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
微瀾怒指著會場中的陸西法和張水玲,衝黎輝嚷道,“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她是誰?你們——你們——”
說到這裏,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指責黎輝。
“唉,唉,”黎輝連歎兩聲,他也很無奈啊!實在沒想到陳洛陽會來這麼一招。直接把張水玲帶來宴會,拉她站在自己身邊,承受所有人的檢閱。
張水玲是什麼身份,陳洛陽什麼都沒說。他的所作所為比語言還要有力一百倍。
黎輝焦急地說:“季小姐,你看怎麼辦?知道不知道的股東們都在問,站在繼承人身邊的女人是誰?為什麼不是你?為什麼和開始說好的不一樣!現在開舞時間就要到了,如果他真和張水玲開舞。明天還麵對的可不隻是董事們的壞臉色那麼簡單!”
陳洛陽就是一個壞小子,破壞規矩。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的桀驁不馴會給董事會的長輩們留下極為不好的印象。比起無能,董事們更不喜歡的是他的任性妄為,不服管教。
微塵沉思,瞬即從侍者的托盤中端起一杯雞尾酒塞到微瀾手上。
“微瀾,去把酒倒在那女人的裙子上。”
微瀾一時沒有會意,“誰,姐姐你說誰?”
“陸西法身邊的女人。”
“收到!”微瀾會意過來,立刻接過酒杯,“姐,你放心,看我的!”
說完,她端著酒杯,徑直往張水玲的方向走去。
望著妹妹的背影,微塵轉頭吩咐黎輝,“黎顧,等一會張水玲去洗手間清洗衣服,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不要再讓她出現在舞會上。”
“是,是。我馬上安排。”時間寶貴,黎輝馬上轉身小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