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恨不得能十項全能,樣樣冠軍。
他們關心他的一切,唯獨不會關心他的感受。
“有時候不要太在意別人的感受,”賀蘭夜帶領著他往前方走去,“你要做真實的自己。”
陸西法微微歎息,“談何容易?”
賀蘭夜向他搖了搖手指,“一無所有的時候當然不能說要做自己,但你現在已經擁有許多,為什麼還要委屈自己?錢財的終極意義,是做它的主人而不是奴隸。我看得出來,你不是有野心要把所有人踩在腳底下的人。”
是的,他不是。他隻想寧靜的生活。
賀蘭夜掏出小白球親自擺好,說道:“人上人的世界不是一般的世界,要想在我們這個世界生存,必須要有一些狼性。想一想吧,每天你經手的資金小則百萬,多則億萬級,任何一個差錯都能萬劫不複。而你麵對的是瞬息萬變的市場風向,每一次的決定也許就要改變企業未來的命運。許多優秀的企業家都難以熬住這種非人的生活。金錢、毒品和性,這是我見到過最多的東西。所以,如果不能改變,就保持住你想做普通人的心。也許關鍵時刻,他會救你一命。”
陸西法笑著點頭,表示他的話已入他的心,“賀先生,你的基因庫的收集工作完成得如何?”他帶著白手套,轉換話題。手起杆落,高爾夫已經打得像模像樣。
聽見陸西法說“基因庫”三個字,他身後的黎輝眼皮一跳,不自覺地望向前方的眼眸深邃的賀蘭夜,迅速垂下眼臉。
“還不錯,比想象中順利,也比想象中不順利。”
賀蘭夜的話模淩兩可,倒激起陸西法的興趣。他停下手上的球杆,問道:“什麼意思?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助的地方,你可以隨時找我或者是黎顧問。”
賀蘭夜的目光梭巡到黎輝身上,烈日陽光下黎輝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笑容也僵硬起來。
“現在……確實是有些地方需要陸氏集團幫助……”
“哪些地方?”
賀蘭夜眯起眼睛,目光望向遠處,“我們的基因公司想進入高校和工廠收集更廣泛的基因模本。但我們畢竟是外來企業,難以在短時間取得大家的信任,所以我希望能依托陸氏集團良好的本土化上,進行推廣和宣傳。”
“愛出者愛返,福出者福至。我相信完善人類基因庫是一項有益的事情。賀先生,你放心,隻要有需要我們能幫助的地方,我們集團一定義不容辭。”
聽了陸西法的話,賀蘭夜笑得如鬼魅一樣。
“陸先生,謝謝你和你集團的慷慨和善意。比起你的前任繼承者來說,你真如天使一樣。”
前任繼承者?
陸西法的心思一動,賀蘭夜說的是和他感情寡淡的父親,還是陸澤陽?
他還想再問幾句,黎輝指著手表,急急說道:“總裁,時間到了。我們該去商務會了。”
陸西法臉上有些羞赧,這個被權力和金錢分割的世界,他就像誤闖進白球裏的黑球,努力學習,努力適應,努力褪去本來的顏色。
“賀先生,對不起,我要先告辭了。”
“沒關係。”賀蘭夜諒解的一笑,揮起球杆,打出一記漂亮的老鷹球。“陸先生,有時間我們再切磋切磋。”
“好。”
賀蘭夜的話讓陸西法思索良久,財富於他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自從做了陸西法,他變得快不像自己。
易怒、暴躁、多疑、容易沮喪又容易自責。失去用心看世界的能力。
他喜歡微塵,喜歡她的溫柔美麗、善解人意。
和胡笑笑們比起來,微塵簡直單純得像一張白紙。如果她和胡笑笑一樣抱著別樣的目地接近他也沒關係,他愛她,會用愛把她留下來。
“黎顧,帶我去見微塵吧。”
黎輝手一震,資料差點滑到地上,“陸總,季小姐都已經回江城去了。”
“準備飛機,我馬上去江城找她。”
黎輝幹笑兩聲。
陸西法嘴角彎出幅度,似笑非笑,“別騙我了。我沒和任何一個笑笑在一起,奶奶是不會把她放走的。我想見見她。”
“陸總,別讓我為難。”黎輝注視著他的眼睛,陡然心裏沒了底氣。
渴望的眼睛,光芒都是一樣。讓人容易想起自己年幼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