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夜又一次哈哈大笑,直起身體,神情在一秒鍾內切換正常。
“我送你回去。離開這麼久再不回去,蕊蕊該生疑了。她生病之後變得敏感又很多心。你在她麵前說話可要十分小心……”
微塵緊緊咬著唇,用憤怒的眼神來表達不滿。
“我不像你,我做不到!”
賀蘭夜拈起她的下巴,無情地說道:“做不到的時候,就想一想陸西法。想一想他像陸澤陽一樣渾身帶血躺倒在你麵前,你應該就什麼都做得到了吧?嗬嗬,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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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氣象台最新監測結果,今年最大的寒潮已經在西伯利亞上空形成。它將給我國大部分地區帶來雨雪冰凍天氣。我省已經啟動防寒藍色預警,請廣大聽眾朋友做好防災減災工作……”
新聞裏正在播報寒潮最新資訊。道路邊的樹枝好像已經提前感受到西伯利亞寒風的威力,被風吹得在風中打架。人在室外待一會,鼻子馬上變得不是自己的,不受控製流下鼻水。
陸西法從溫暖的車中下來,寧願站在泠冽的路旁,隻為在這裏能看得更遠一點。
他凍凍縮縮,抽著一根一根香煙。
“別擔心。”屈未然也從車上跳下來,“微塵那麼勇敢,我相信她不會有事。”
陸西法笑笑,關心則亂。
他心裏此刻可是後悔透了,大不該讓微塵去做情報刺探工作,即使她信誓旦旦一再表示沒事。
道路上遠遠行駛來一輛黑色的越野小車。
小車搖搖晃晃停在他們跟前,陸西法把香煙踩滅在地上。拉開車門急切地喊道:“微塵!”
微塵裹著長過膝蓋的黑色羽絨服,小臉兒雪白雪白。
天知道,她今天上午經曆了什麼?
像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知道的事情足以讓她顛覆三觀,把三年前的飯都嘔吐出來。
看見陸西法的臉,如果可以,她好想投入他懷中,尖叫著大哭一通。 詛咒該死的賀蘭夜不是人,他應該下十八層地獄!
“微塵,怎麼樣啊?”陸西法跳上車拉住她的手又問一次。
“對不起,我沒發現什麼。”她伸手摸了摸他真實的臉,有血有肉,溫暖而富有彈性。“賀蘭夫人那裏什麼都打探不出來。人前人後,我一點單獨行動的時間都沒有。”
“你去了地下室嗎?哪怕靠近一點點。”
“我……有……”她小聲說,“我趁著他們不注意,進去了一下。地下室……和普通的地下室沒有任何……異常……一模一樣。”
她撒謊了。
屈服於魔鬼,欺騙了善人。
“沒有就算了,人回來就好。”陸西法伸手抱了抱她,他這一上午,心驚肉跳惶惶不得終日。終於體會到什麼是度日如年。
“你說,他們人前人後的跟著你,你又怎麼接近的地下室?”
屈未然狐疑地看著微塵,小魚不在地下室,這不可能!
白屋雖然大,但是能藏匿人不被發現的地方不多。
微塵的心突突跳著,小聲道:“我——我也總有上廁所的時間。”
“上廁所的時間就能接近地下室,還把裏麵看得仔仔細細?你確定看到打開的是地下室?”
一個謊話常常需要九十九個謊言來圓。麵對屈未然的咄咄逼人,微塵越來越亂。
“是……也許……不是……”
“到底是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