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上咚咚地如擂鼓般巨響,唐知的聲音使勁地穿透門板繞在耳邊不去。
“簌簌,開門,簌簌。”
“簌簌,你開門,我有話要對你說。”
……
我被吵得不行,幹脆拿被子捂住耳朵,誰料陶大娘也幫著他喊起來,我可以不顧及唐知但不能傷了陶大娘的麵子。
開了門,外麵唐知脹紅著一張臉,瞧見我開門便露出絲喜色。
“簌簌。”
我沒理他,轉頭向陶大娘打了個招呼,她笑著望我們道:“好了好了,開門了,簌簌,你和唐知進屋裏去談吧,大娘給你們做餃子吃。”
她歡天喜地走了,我將唐知讓進門,他在裏麵打量,屋裏沒有開燈宛若黑夜,我怕他不適應便按開了燈。我隨便指了個地方示意他坐下,便慌慌張張地倒水,他沒有接隻是一個勁地瞧我。
“你看什麼。”我不爽,以前給機會他都懶得看我一眼。
他的臉又脹得通紅,半晌道:“你的傷好了嗎?”
“好了。”我簡短地答著。
“聽陶大娘說你在賣綠豆湯,為什麼不找個正經工作做。”
他一副訓教的口氣,我十分不滿。“賣綠豆湯難道就不正經了,我不偷不搶,自食其力,有什麼不正經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會很辛苦。”
“不勞費心,我以前享受慣了,現在也該吃些苦頭。嗯,我還記得是誰造成我現在的下場。”
“對不起。”唐知低下頭,過會又道:“簌簌,陶大娘報警說你被綁架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敢情唐警官今日又是來查案的,不好意思,你大概會希望落空,我秦簌簌永遠不再可能成為你向上爬的墊腳石。如果唐警官沒什麼事,就請回吧,我現在很累想要休息,晚上我還要出去賣綠豆湯。”
他凝視著我,道:“簌簌,你變了,以前的你寬容大量,現在尖酸刻薄。”
我更火了,大聲道:“唐知,你什麼時候了解過我,你連多看我一眼都不願意,別再裝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樣子。是的,我是變了,寬容大量的秦簌簌活不下去,她隻有變得尖酸刻薄,渾身長滿刺才能生存。所以那個寬容大量的秦簌簌已經死了,是被你殺死的。”
“簌簌,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我也不求你原諒,但是請你告訴我發生在你身上的搶劫案和綁架案是怎麼一回事,兩起案子間可有關聯。”
我從唇裏擠出四個字,“不關你事。”
這四個字也似乎讓他怒了,他抬起腳重重地道:“秦簌簌,我是警察,有義務保護每個公民的安全,請你協助我的工作。”
“無可奉告。”我不想和他耗下去,人家已經說得明明白白了,是工作。“請你離開,我要休息。”我站起身,開始脫外衣。
一張薄薄的紙片從口徑淺的衣兜裏掉落出來,飄飄乎乎地落到了唐知的腳下,我準備伸手去撿但唐知已經先拾了起來,他看了一眼頓時臉色大變。
他將紙片翻轉過來對著我,正色道:“秦簌簌,請你交待這張支票的來曆。”
我傻了眼,原來從口袋裏飄落的紙片是張價值50萬元的支票。我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口袋裏怎麼會有張支票呢,待想到在嚴驛別墅門口顧傾心曾擁抱過我,也許是她趁我不注意放在我的口袋裏的。
但是我討厭唐知審問的語氣,這使我像個犯人。“唐警官,有支票很稀奇嗎?是不是我秦簌簌的任何事你都要審問。”
唐知的臉色變得森冷,像極了那夜抓走我父親時的神情。“秦簌簌,我懷疑這張支票是你父親受賄轉移的贓款,你有窩贓的嫌疑,所以我現在要帶你回警局接受審訊。”
他打了個電話,很快來了幾個人,一起在我屋中翻翻找找,床底,衣櫃,灶台,甚至我盛綠豆湯的大桶也沒放過。
“唐知,沒有找到其他可疑的物品,現在怎麼辦。”
他瞧著我,道:“秦簌簌,請你回警局協助我們調查。”
我冷笑著,道:“唐知,我知道你恨我父親逼你娶我,所以你想把我和我父親都送進牢裏才肯善罷甘休。”
他一愣,忙道:“簌簌,不是……”
我打斷他,道:“你還在撒謊,你說不是,可是你做的事就是如此,我和我父親都去坐牢你就高興了。”
他的嘴角翕動半天,終於沒再說出來,隻是做了一個揮手帶走的動作。
屋外停著一台警用麵包車,已經有些人圍在旁邊了,我看去都是街道上的一些住戶,陶大娘看見三四個警察押著我出來嚇得瑟瑟發抖,忙幾步趕到我麵前道:“簌簌,這是怎麼了,他們要抓你?”
“大娘沒事,他們找我問些事情,過會我就會回來。”
我被推上了麵包車,藍色的窗簾放了下來我再不能看清外麵,是否會有人用擔心的眼神看著。
漢陵區公安分局離我所住的地方不算遠,二十分鍾便到了,因為我父親的案子是重案,於是我享受到直接進審訊室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