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希望你能如實的交待，這對你父親來講並不是壞事。”
唐知拋下這句話便走出了審訊室，大概顧及到他和我的關係並沒有安排他審訊，審訊我的是另外的兩個人，其中的一個我認識，是沈思楓。
他們坐在大方桌後麵的靠椅上，高高在上，擺出一副鐵麵無私的神情，我坐在離他們兩米多遠的小椅子上，也瞧著他們。
“姓名？”
“秦簌簌。”
“年齡？”
“23。”
“職業？“
“無業，賣綠豆湯。”
這個回答大概很好笑，前麵的兩個人冷酷的冰山臉開始融化，笑意滋生，沈思楓極力地憋著，但坐在她旁邊的二十多歲的男警察早笑出了聲。
我知道他們笑什麼，他們大概在想你秦簌簌曾經仗著父親是大型國有企業的董事長要風得風，現在你老子倒台了你就隻能去賣綠豆湯了。
那男警察笑得很張狂便連沈思楓也發現了便趕緊推了他一把，這才收斂了笑容，他正準備開口沈思楓已經先舉起從我這裏拿走的支票，道：“秦簌簌，你的父親秦忠原在任職威鐵集團董事長期間，收取大量賄賂，經人舉報涉嫌金額多達3千多萬。雖然秦忠原交待了部分，但仍有巨額款向去向不明。現在請你交待這張金額50萬元的支票從何而來，是否是秦忠原轉移的贓款。”
“不是。”
“秦簌簌，你受過高等教育，希望你不要知法犯法。”
“不是，說了不是。”
那男警察似乎也是個脾氣不好的，站起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大聲道：“秦簌簌，這裏是警局有你大聲說話的資格嗎？你以為你還是千金小姐啊，也不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麼身份，一個賣綠豆湯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快招。”
我咬緊牙，不理，和這些人實在沒什麼好說的。
沈思楓坐得很穩，瞅著我道：“秦簌簌，請你交待支票的來曆，以你的工作經曆是不可能賺到50萬。”
“秦簌簌，你啞巴了，本事沒有裝啞巴倒是學得很快。你不是賣綠豆湯嗎？好，我認識一個城管的朋友，信不信我讓你綠豆湯都賣不成，我趙似就不信撬不開你的嘴巴。”
我冷笑，大聲道：“我是人類，聽不懂狗吠。”
那叫趙似的家夥被我一言激怒，衝到我麵前照準我麵上就是一巴掌。“你他媽的給老子弄清身份，這裏是老子的地盤，老子想怎麼整你就怎麼整你。”
唇角邊有甜腥的血滲出來，我伸出舌頭將它舔幹淨，嘲諷道：“狗果然是狗，隻會張牙舞爪。”
他揚起手正要再甩我一耳光，審訊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唐知出現在門口。“趙似，你這是在做什麼。”唐知大驚失色衝過來抓住了他的手臂。
“唐知，你不要管我，我知道這女人是你的前妻，但是她太不知道好歹了，我要是不教訓她，她還以為這是她家。”
“趙似，你先出去吧，由我來問。”
“唐知，你還不清楚嗎？她不會……”趙似還沒說完，便被沈思楓給拉了出去。
審訊室的門再次關上，唐知站在我麵前，他望著我低啞的聲音道：“簌簌，我並不想為難你，但是這是我職責所在，我不能徇私放過你。”
這聲調仿佛真是情不得已一般，再配上他那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好一個至情至性的男子。我冷笑不停，這人到現在還在裝，他這個樣子早不能再迷惑我。
“好，我告訴你，你附耳過來，我隻告訴你。”我笑了起來。
他當真彎腰湊過來，我轉過頭瞧著他，觸及那密密的睫毛下的眼眸，他也正在看我。我把身體往前湊著，在他耳邊的時候突然停下來，張開嘴便咬住了他的肩膀。他的身體隻略微動了一下便穩住了，半蹲在我的身畔。
我咬得緊緊地，咬進他的骨血裏，好恨好恨，這如今的一切都拜他所賜。
嘴裏已經噙滿了腥澀的血，我頂著舌頭將那些都咽進喉嚨裏，他的血不好喝，和我的一樣苦澀，我張大嘴，用牙狠狠地撕扯他的皮肉，直到沈思楓衝過來拚命地推開我。
“秦簌簌，你瘋了。”她罵道。
我用舌頭舔淨嘴角下的血漬，目光掠過唐知被血濕漉漉的肩膀，然後瞟落到他肅穆的麵容上。“唐知，這就是我的回答，你永遠別想從我這裏知道什麼。”
“瘋子，瘋子。”沈思楓氣得跳腳，在我幾次和她相遇的記憶裏，她一向都是那個從容且把一切掌握著的神氣，可是現在居然也亂了陣腳。
此時，門再次被推開，簇擁進來一個氣宇軒昂的中年人，唐知馬上道：“劉隊。”
那人點點頭，向我道：“秦簌簌，你的律師已經向我解釋過支票的來曆，現在你可以跟他走了。”
律師？這又是怎麼的一回事，我茫茫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