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還能有第三種結局,我想是我和他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管貧窮與疾病。
這又是一年的冬天,我回到了w市,天南海北地奔走讓我發現是一場沒意義的空曠,可是我依然拚命地追逐著這場空曠,不找到他我就停不下來。
我堅信他活著。
家裏的燭台開始多起來,每到一處地方我都會收集當地的燭台,嚴驛有收藏燭台的習慣,放在家中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燭台有上千種之多。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會將小小的蠟燭放進燭台裏點燃,看著它們一點點地燃盡,在那一縷青煙消散的時候悄悄許個願睡去。
人生是必須要有希望的,哪怕它不能實現。
如果我們所有人內心微茫的那一點願想,都能供奉在這蠟淚塵封的燭台裏,該有多好啊。
天亮後我開始收拾行裝,我決定再去一趟風鈴鎮,顧傾心幾年沒有消息,給楊竹子打電話詢問她也是吱吱唔唔的像有什麼難言之隱。這三年的時間裏我總共去過風鈴鎮四次,沒有一次能見到顧傾心,甚至還有一次連楊竹子也沒找到。
“媽媽,你又要走了嗎?”寶寶穿著睡衣揉著眼睛走出來。
我拉他坐在腿上,道:“寶寶,媽媽過會就要去火車站,你在家裏可要聽段婆婆的話。”
他噘了噘嘴,道:“媽媽,你能不能幫我辦件事啊。”
“什麼事?媽媽幫你。”我笑了。
“幫我改個名字,寶寶這名字好蠢好笨,我不要。”他盯著我,靛黑的眼眸不停地眨著,從長長的睫毛下麵注視著我的反應。這樣的神情實在是像極了嚴驛,我直有一刻的不能出聲。
“好不好嘛,我不想叫嚴寶寶。”他推著我。
我回過神,說實話當初為了找嚴驛忙得昏頭轉向,給孩子上戶口的時候心不在焉地,別人問孩子叫什麼,我竟將平日的昵稱脫口而出,於是孩子被叫了三年的嚴寶寶。
“那好,等媽媽給你想個好聽的名字。”
“不要,我要自己取,我已經想好了。”他眉飛色舞。
我捏著他光滑的小臉蛋,笑道:“你給自己取的什麼名字。”
“嚴重,我要叫嚴重。”他吹呼著。
我一聽就笑得合不攏嘴,嚴重這名字可不太好,感覺就是和壞事聯係在一起的。“你為什麼要叫嚴重呢?”
“我想讓媽媽重視我,所以我要叫嚴重。”
霎時我想哭,我隻照顧他幾個月的時間,其餘的時間都是請的阿姨照顧,為了找嚴驛我實在是顧不來他。“寶寶,媽媽不是不重視你,媽媽保證從現在開始就陪著你,哪裏也不去了。”沒有了嚴驛,我不能再傷了孩子的心。
他想了半天,正色道:“媽媽,你還是找爸爸吧,我更想見到爸爸。我從來沒見過他,幼兒園的小朋友都問我你爸爸怎麼不來接我,我說爸爸住在很遠的地方來不了。媽媽,你把爸爸找到了,他就能接我放學了。”
“謝謝。”我熱淚盈眶,這孩子這麼小就懂得體貼人,也真難為他了。
他從我懷裏探出頭,眼睛笑著,道:“媽媽,上次那個唐叔叔是不是我爸爸呀。”
我嚇了一跳,這孩子可能實在是太想有個父親了。“寶寶,你怎麼認為唐叔叔是你爸爸。”
“因為……因為唐叔叔長得很好看。”他想了半天才道。
我不禁笑開了,這麼小的孩子也有美醜的分辨能力,摸著他毛絨絨的小腦袋道:“你爸爸比唐叔叔還要好看。”
“真的。”他高興起來。
年前的時候我在街上遇到了唐知和大腹便便的沈思楓,寒喧之下才得知當年唐知去了雲南後,沈思楓便也追了去,兩人共患難便在當地結了婚。如今沈思楓快要生產,二人便重回了w市。唐知攙扶著行動不便的沈思楓,很溫柔的樣子,看得出兩夫妻很恩愛。
但是他們沒和我來往,有好幾次我瞧見唐知,他都視若無睹般避著我離去。直到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追上他,問他為什麼躲我。
他說人是有貪欲的,但是隻要看不見所貪的東西,貪欲便會在心裏不動。比如見財起意,隻有見了才能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