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遇到性虐狂(1 / 3)

直到坐在“尋夢園”裏那張我們經常坐的台子上,我的身體還在微微地顫抖著,心裏沮喪透了,冰涼一片。我真不願意這樣對待自己的父母,可他們為什麼不讓我按照自己的意願去痛痛快快地活一回呢?總是要我克製,忍耐,忍耐,克製,直到把自己壓抑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還是要繼續克製與忍耐下去。這樣的人生就是活上一千年一萬年,又有什麼意義呢?我真不明白,他們那連我咳嗽一聲都問長問短的仁愛的心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忘了交代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除了那個露天的“點兒”,我們這個城市出現了幾個圈內人開設的酒吧。和普通酒吧不一樣的是,這裏是兼具著小型社交場所的作用的,類似於某種隻吸收具有同樣情趣會員的俱樂部,主要以圈內人為營業對象。當然,這一類的酒吧也是絕不排斥普通顧客的。相反,在提供一種特殊的社交場所的同時,有一點兒心懷鬼胎的老板們還巴不得多營造一些“正常”和興旺的跡象的,以示開業宗旨一視同仁,絕沒有厚此薄彼的嫌疑。於是,一種在眼明人看來多少有幾分滑稽和有趣的局麵形成了:一麵是同性的情人們在眉目傳情,心照不宣,而另一麵是不明究裏的真正的情人們暗訴衷曲,卿卿我我—除了為什麼這家酒吧充斥著那麼多行為舉止有些怪誕的男性青少年這個小小的困惑漫不經心地滑過腦際,這些局外人是不會產生什麼像樣的疑慮的,但他們很快就在喧囂酷烈的迪斯科音樂中找到了答案:酒吧本來就是展示時尚和前衛的舞台嘛,又有什麼好奇怪的呢?

這樣說大有低估他人智商之嫌,這個世界上其實是沒有一個絕對的秘密的,更何況在這裏有些人一舉一動女氣十足,誇張得了不得,“姐姐妹妹”的喊叫得旁若無人。到了周末就更熱鬧了,“反串表演”和“人妖選秀”什麼的花樣層出,甚至還有跳豔舞的,鬧得沸反盈天,真可謂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雖然這裏的顧客不乏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但主力軍什麼時候都是一二十歲的青少年。畢竟年少輕狂肆無忌憚,玩著玩著就鬧過勁了。而酒吧老板隻要鈔票進帳,還巴不得鬧他個天翻地覆呢!後來就引來了報社記者裝扮成普通顧客在酒吧裏偷拍照片,然後那些模糊不清的影像和語焉不詳的文字就出現在第二天的晚報一個名為“城市百態”的版麵上,一時引得輿論大嘩,據說還引起了“公安局文化稽查隊”的注意,派出了便衣混跡在顧客當中。這個來源不明的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有一段時間是搞得風聲鶴唳的,那些活躍一時的知名人物都象鑽進地縫裏一樣絕跡了。但時間一長,看看沒什麼動靜,一切又恢複常態。

我一邊嘬飲著可樂,一邊東張西望著看看有沒有熟人在這裏。知道這些事情時間也不短了,在這個圈子裏,我漸漸交到了幾個不錯的朋友。陳帆,一個斯文清秀的男孩,隻有他喜歡跟我談談文學人生什麼的。小四川和麗麗,他們兩人對做女孩子的迷戀一點也不比我少,是時不時要喬裝改扮一番引以為樂的。尤其是小四川,基本上以此為業。老董,其實他並不老,不過三十剛剛出頭,但麵相卻顯得比較老成,說起話來又總是老氣橫秋的,相對於我們來說,就算是“人到中年”了。不過叫他一聲老董一點也不吃虧,還真把他叫出了長者的感覺,凡事都讓我們三分,付帳的時候也總是搶在頭裏,象個心寬如海的大哥哥似的。不過老董人好是好,可就是總喜歡擺老資格逞能,動不動你們這幫小孩兒長小孩兒短的,絮叨得人心煩。但平心而論,老董的確是個難得的好人,不管誰有了難處他都竭力相助,是個忠誠可靠的朋友,我們都很尊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