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謊都不會。”顧懿笙無動於衷,外加輕蔑。
“騙你幹嘛?不信你去查,我可不怕。”丁慕寶推了顧懿笙一下,衝他皺鼻子:“就是比你大!”
顧懿笙無所謂地聳聳肩,橫著手臂:“來,陪我躺會兒。”
一個人躺不行啊?德行!很顯然是有預謀,好幾天沒對我施以獸行了,這一躺,勾出他的火,豈不要送羊入虎口?丁慕寶雲淡風清地:“咳,我一醒就睡不住了,你自己慢慢享受。”
顧懿笙示意自己的胳膊,強調了一下:“過來。”
蠻不講理,丁慕寶自知難以拂逆,隻得以她之怯怯神情做交易:“你可別——”
顧懿笙笑了一下,沒做表示,丁慕寶不得要領,又進退兩難,隻好妥協,躺在他胳膊底下,貼著他的胸側,小鳥依人。有一首歌是這樣唱的:他是老鷹來,我是小麻雀……
“顧懿笙。”過一會兒,丁慕寶輕聲。
“你叫我什麼?”
丁慕寶把腦袋縮進胸窩:“不可以嗎,不可以我就不叫。”
“當然……可以。”顧懿笙歎息一聲,低低地道。
丁慕寶經常玩一個遊戲,閉上眼睛,想象抱著她的人是宋離,那樣撫摸我全身的人,也是宋離,於是這個遊戲令她越發沉迷其中,欲罷不能。顧懿笙的胳膊和宋離一樣有力,身上也一樣有濃烈的男子氣息,對她,雖不及宋離,卻也沒有虧待,丁慕寶當寬心。
這種種,未嚐不是自我安慰的良方,樂在其中,無須自拔。
“顧懿笙,我有一事相求。”
“盡管求。”
丁慕寶停了停,方道:“讓我出去走走,在這屋裏,快要憋瘋了。”
“不行。”顧懿笙的聲音突然硬起來:“想都不要想。”
也許是最後一句刺激了丁慕寶,她“騰”地坐起,兩眼冒火:“我不是人?你有沒有把我當人?是個人關在這巴掌大的屋子裏都會瘋,何況我先前坐過一個多月的牢!我是什麼?你把我當什麼?什麼叫想都不要想,你不把我當人,我也要把自己當人,什麼叫想都不要想?!”
顧懿笙像是詫異於她會突然翻臉,直到丁慕寶把火發完,才麵帶厭惡之色地:“怎麼跟個潑婦似的,一點教養沒有。”
不用說,結果是丁慕寶更火大,誰沒有教養?!被你抓來活活悶死才叫有教養?還沒見過像他這麼自私的人,心念所及,脫口而出:“你這種人的下場就是到頭來身邊什麼人也沒有,自愛到可憐,隻有你自己,你盡情地愛你自己!”
“活膩了就繼續說,否則閉嘴。”顧懿笙咬牙,目光噴灑著威脅的毒汁。
自私的人自私的人,丁慕寶默念五百遍,跳下床,也顧不得穿鞋,站在窗邊發呆,隻為遠遠避開他,眼不見心不煩。
良久,隻聽床上有生物道:“大早上光著腳丫子你有病啊。”
又聽嗖一聲,丁慕寶回頭,繡鞋滴溜溜滾來,正好滾在腳邊,停住了。
丁慕寶沒好氣的:“誰要你管,假好心!”
該生物冷哼一聲:“著涼是你自己受罪,不用我假好心。”
丁慕寶站了一會,冷靜下來,想想也是啊,生病了誰可憐我?別人是指望不上的,還不是自憐嘛,那種滋味不好受,何必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