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過去了,顧懿笙脫胎換骨,還保留著沒變的東西已經不多。跟陸野平的友情就是其中之一,成了他在這個冷漠的大都市裏最值得珍視的東西。雖然他象在大學裏一樣繼續欺負陸野平,壓榨他,諷刺他,可在內心深處,陸野平的友誼是他心靈深處珍藏著的一處避風港。隻有在這裏,他可以不加掩飾的袒露真實的自己,無所顧忌跟他一起嘻笑怒罵,發泄心裏的種種不滿委屈。
顧懿笙一直覺得陸野平雖然嘴巴臭脾氣臭,可心底其實是為自己著想的,所以顧懿笙基本上是不會跟他較真,順著他的時候更多。
一個打扮入時的年輕女人進了門,脫下大衣,露出裏麵的火爆身材跟低領毛衣,雪白的胸脯隨著女人一步三搖的身姿高低起伏,撐得彈性上佳的薄毛衫滿滿當當,幾乎要從領口彈跳出來。顧懿笙含蓄地看了一眼女人,優雅地將目光收回,移向麵前的湯鍋,任由心裏波濤洶湧。
陸野平卻肆無忌憚地用自己火辣辣的目光一直目送她去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在她那一個低頭彎腰的瞬間……春光盡覽。陸野平心底暗呼過癮,歡快的回過頭來,很流氓地對顧懿笙道:“最是那一低頭的***,恰似兩隻白饅頭一觸即發的綿柔。”
顧懿笙嘴巴一撇,正打算照例譏諷幾句,忽聽丁慕寶的聲音:“你們這麼早來了?在說什麼呢?”
顧懿笙迅速回過頭,對丁慕寶堆上一個笑容:“丁醫生……我們在談論誌摩的詩……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丁慕寶坐下,有些懷疑問道:“可是我聽見你們在說饅頭。”
“縱有千年鐵門檻,終須一個土饅頭。”顧懿笙麵色不變,暗自得意自己的機變,“我們在說宋詩。野平很文藝,以前是個文學青年。”
陸野平極度鄙夷地瞪了顧懿笙,冷笑著譏諷:“你才是文學青年……丁醫生,你得看清楚,懿笙是個儒商……很文藝的。”
陸野平迅速點菜要酒,三個人便興高采烈地歡吃起來。其實顧懿笙這個計劃並不新鮮,原本丁慕寶應該能夠識破,因為以前穆淳就是用這招追的她。
那時候丁慕寶做試驗養了一種細胞,穆淳也需要這種細胞,就在旁人的介紹了過來討細胞株,丁慕寶很熱情的分了幾瓶細胞給他,那是他們初次相識。
穆淳一見丁慕寶,就對她頗有好感,動起了心思。於是丁慕寶發現每次她分給穆淳的細胞都會很快死翹翹,而可憐的穆博士三天兩頭的過來要細胞。她覺得挺蹊蹺,腫瘤細胞跟雜草一樣生命力頑強,一瓶細胞四天就變成了三瓶,再過四天變成九瓶,這樣以幾何級數往上增長。丁慕寶看著自己的細胞一個個肥壯透亮,不明白為什麼穆淳的細胞就會屢遭不幸,絞盡腦汁幫他分析原因。
再後來細胞殺手穆淳博士因為經常麻煩丁慕寶心裏十分過意不去,就請她吃飯,一次又一次,再後來,兩人就定了那種關係,這時候丁慕寶驚奇的發現穆淳的細胞不再死了,一個個也開始長得龍精虎猛,生氣勃勃。
再後來,穆淳對她坦白了自己起初的小心思,坦白了自己每次親自對無辜的小細胞下的毒手。丁慕寶一笑置之,心想男人真是狡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