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顧懿笙竟然把出國的日子拖到了二十九號。他上午來醫院的時候,丁慕寶正守在父親病床邊,見顧懿笙進了門,隻是朝他點了點頭,問了句:“什麼時候走?”
顧懿笙說:“一點四十的飛機。”
丁慕寶“噢”了一聲,說:“我爸的手術是一點開始,估計我沒法去送你了。東西都帶好了麼?”
顧懿笙點點頭:“好了。”然後就再沒說話。
丁慕寶一直跑前跑後的忙著,得了空閑就跟丁勝和講話,替他打氣。
顧懿笙就坐在一邊看著她,也不打擾她。直到過了十一點,他終於該走了,於是輕輕一咳:“慕寶貝。”
她明顯有些怔,轉過頭看他的時候還有些發愣:“嗯?”
“我先走了。等到了美國再給你打電話。”
“噢,好。”她點點頭,“你路上小心。常聯係。”
其實他就站在她身後。她漆黑如幕的頭發被鬆鬆的挽了起來,發稍微微翹著,隨著她的動作擺動著。他看著她小心的把丁勝和的手放回到被裏,然後揪了揪被角,說話的聲音都很輕很低:“爸爸,一定能成功,您要有信心。”
此時此刻,他滿心都是她,隻可惜在她的心,最重要的卻不是他。他終於推門出去。不料才出門,他就聽到丁慕寶的聲音:“顧懿笙!”
顧懿笙回頭看她。隻見她一手還扶著門框,自病房裏露出半個身子:“路上小心。”
他朝她笑了笑:“沒法陪你過這幾個小時,你可別哭。”
她朝他翻了翻眼,死強著:“我才沒哭。”
他摸了摸她的頭發,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掏口袋,往她手裏塞了個小袋子:“哦,差點忘了,這個給你。等會兒伯父進了手術室的時候,給你打發時間。”
丁慕寶才要打開看,又被他按住了手。於是她隻好說:“知道了。你上飛機前記得打個電話給我。”
顧懿笙點了點頭,又輕輕抱了抱她:“等我回來。”
她也點了點頭,笑了笑:“你不是要去勾引個金發美女回來麼?”
他使勁掐她的腰:“慕寶貝,你怎麼還誹謗我?”
丁慕寶撇了撇嘴:“我在稱述事實。”
顧懿笙突然朝她俯下了身,溫熱的唇蜻蜓點水般的在她唇上點了一下:“這個是印章。顧懿,專屬公章。”
丁慕寶氣惱的朝他空咬了一口。
他突然笑的有些壞:“現在我看誰敢和我搶。”
丁慕寶白了他一眼:“快走吧,萬一路上堵車就麻煩了。記得給我打電話,不然的話,小心我去找小帥哥。”
他聽了卻突然心情大好,咧著嘴嘻嘻的笑著瞅她:“嘿嘿,歸屬感不錯嘛。”
她猛地反應過來,臉微微一紅:“是你想多了。”邊說邊推他轉身。
他被她推的轉過了身,卻還非要扭回頭來說話:“多就多了,多想想你,準是沒錯。”
丁慕寶鬆了手,沒好氣的說:“快走吧,磨磨蹭蹭的。我還得回去呢,沒功夫和你貧。”
他又轉過身來麵朝她,黑色的風衣熨帖的順著身材貼合而下,著實是英俊瀟灑。
然後丁慕寶就聽見他低沉而好聽的聲音:“慕寶貝,再見。”語氣鄭重的像是告別。他似乎從來沒有和她這麼鄭重的道過別。
她有些驚訝地抬頭看他:“怎麼了?”
顧懿笙卻又恢複了一貫的漫不經心,朝她笑著說:“沒怎麼啊,你男友我要出國一個月,不得正式道個別好安慰你獨守空房孤獨寂寞的內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