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齜了齜牙,沒說話。
顧懿笙哈哈笑著,又拍了拍她的腦袋:“走了,你注意身體啊。等我回來的時候可要胖一點,否則你甭想讓我抱你。”
丁慕寶又朝他翻了翻白眼。可眼見他越走越遠了,還是忍不住拿出手機來發短信給他:“一路順風。”
等了好久,顧懿笙都沒有回複。可是這也隻是個小插曲,丁慕寶很快就又把注意力全部都轉在了即將動手術的父親身上。終於捱到了一點半,她才明白真正的煎熬才算是開了頭。老太太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一直就沒動過,手裏捏著一串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在手上的佛珠,一顆一顆的摸著。
丁慕寶卻怎麼都定不下心來,抬腕看了一次又一次的手表,卻發現時間仿佛被突然拉長了似的漫長,一秒足足抵得上過去的十分鍾。她摸出手機給顧懿笙打電話,直到聽見中國移動萬年不變的女聲“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才反應過來,他在飛機上,不在自己身邊。隻是突然非常非常非常的,想見他。想要個溫暖的依靠。
她突然想起顧懿笙臨走前遞給她的那個打發時間的小袋子,於是折身回病房去找。袋子被胡亂的放在了桌子上,小小的一個塑料袋,大概是被捏久了,皺皺的看起來很醜。
丁慕寶伸手進袋子摸,摸出一個ipod來,四四方方很尋常的形狀。她再一摸,又摸到了一個小盒子。一個小小的深藍色天鵝絨的盒子,她打開的時候居然有些顫抖。盒子裏是一枚細小的白金戒指,中間一朵盛開的花瓣托著一顆耀眼的鑽石。那花瓣開的絢麗,卻並不繁雜,隻是簡簡單單的盤旋著,如同要攪亂人的心。
丁慕寶仔細的打量著這枚戒指,隻怕最多是10號的大小。她輕輕拿出來,朝左手中指比劃了一下,確實戴不上。她再朝無名指比劃一下,戒指順著第二關節順順當當的就滑了下去,簡直如同是量身訂造。她笑了笑,把戒指摘了下來,重新放回了盒子裏去,然後把盒子小心翼翼的放進了包裏。然後她打開了ipod,邊塞耳機邊朝手術室走去。
顧懿笙做事總是讓人出於意料,整個ipod裏居然隻有一個名為“慕寶貝”的音樂文件。於是丁慕寶打開來聽,不料傳來的竟然是顧懿笙醇厚而略有些低沉的聲音:“丁慕寶,等你聽到的時候我應該是在離你九千米的高空中飛行,看大片大片像雪一樣厚實的雲朵。咳……我這句話文藝不文藝?我想了好久才開了這個頭的……”
丁慕寶有些好笑,忍不住彎了嘴角,接著聽他說話:“現在應該是我未來嶽父做手術的時間了吧,其實我很想陪在你身邊的,不過再想啊,手術成功以後,你一緊張一激動,肯定又要哭,眼淚鼻涕都蹭我一身。我心疼我的衣服,所以我就跑了,等你哭完了再回來。不過美女哭呢,也要有點氣氛嘛……所以我就好心的幫你找了幾首歌兒聽。丁慕寶小朋友一邊扁嘴一邊聽歡樂的音樂,這樣的搭配是不是會比較合拍一些?不過現在呢,手術大概還是沒有完吧?所以我放好聽的歌給你,等伯父手術完了再放歡快的小曲兒。所以說啊,史上最英俊的dj顧懿笙先生其實還是非常有格調的,不許你胡亂誹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