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怎麼做到的……”
寧瑞的身軀開始劇烈地抽搐著,大大的瞳孔似乎要蹦出眼眶一般,麵上的表情格外猙獰。
我倒是能夠理解這姑娘的心思。一個在城市裏長大的姑娘,接受的都是所謂“科學”的教育,一旦遇到這種脫離常識理解範圍的事情,心態崩潰也是難免的事情。點煙,抽吸,吐出一層濃濃的煙霧,我伸出手指輕輕地觸碰著那張符紙:“寧姑娘,我應該事先跟你說的。從你接觸我開始,你就不應該以常人的思維來思考。天地之間,你所不能理解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就好像這張符紙,又好像你的夢魘。”
寧瑞猛吸著空氣強自讓自己冷靜下來,雙手緊緊地握著拳頭。鮮血順著掌心滴落,我能夠看到她的指甲已經嵌入到了皮肉之中。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倒了杯熱水遞過去:“既然不能理解,那就默默地接受吧。等這件事情了結了,你……就忘了這一切吧。”
踩滅煙頭,一口咬破舌尖,一道精血飆射到符紙之上。不出須臾,那符紙好似活了一般,開始左右晃動起來,一抹紅光閃過,地靈厚土符緩緩地朝門口飛去。
回身走向貨櫃,我從一個不起眼的小抽屜裏拿出了一把隻有巴掌長短的木製匕首。
這是一把用百年的山南之木取材而造的匕首,質地不同於其他的木製物品,它極其堅硬,外表順滑,握在手中分量十足。由於是山南之木所造,本是至陽之物,對於至陰的遊離鬼怪有著強力的遏製作用。
不過也有一個弊端。
若是真的要用它來噬魂,就必須在手掌上剜開一個口子,用自身的精血源源不斷的滋潤它,如若不然,它的至陽之性會被陰氣吞噬殆盡。
啪。
把匕首插在鞋子裏,用褲管遮蓋住,我重重地拍著手掌,驚醒了猶在混沌中的寧瑞:“走,跟上它,它能帶你去那個夢中的地方。”看著仍無自知的寧瑞,我有些煩躁地撓著頭,一把抓起了她的手強行拽了起來,“再不走就要跟丟了。”
符紙飛的極慢,就算用爬的也能追得上。我呢,在心裏的某處陰暗角落,隻是想著吃她的豆腐,卻能冠冕堂皇的講出這種話,看來我的這張臉皮也是厚的不得了。
男女有別,但我這是在幫她啊。老子單身二十年,有豆腐不吃就是假君子!
我露出了一個有些自嘲又有些猥瑣的笑容,拉起寧瑞抬腳追著符紙走去。
冬天的太陽異常的微弱,如同一個將死之人的喘息一樣,令我難以感受到它的溫度。
抬手一看時間,已經過了七點了,身邊的寧瑞依舊如同一具行屍。輕咳一聲,我有意岔開話題:“咳咳,那個……你是因為左成燕那混小子的關係找到我的,那為啥一定要六點來找我啊?如果今天不是進貨的日子,我有可能會到下午才開門,你總不可能一直等著吧?”
“……我已經來了好幾天了……”
寧瑞呢喃的語氣讓我聽的有些心疼。錯愕的看了她一眼,還不等我問話,兩片薄唇開始翕動了起來:“我其實很早就來了,不過一直沒有進山,隻是住在山腳下的民宿裏。這幾天,我一直都在找雜貨鋪的位置,有可能是我來的太早了,你都……沒有開門。我本來想著晚上再來,可是……可是一到了晚上,我就會止不住的恐懼,仿佛這座山村會把我撕裂、吞噬了一樣……所以我隻能早上去等,等到你開門為止……”